“不过郑新兄邀我,我是断断不会推拒的!”邱平先生举酒笑言。
郑新也赔笑,在邱平喝完一杯酒后,麻溜起身,替他斟酒。
“这哪使得。”他躲了两下,但郑新执意,“这几杯酒是为我那不成器的孙女婿敬的。”
“看来程小子和你那孙女定下了?”
郑新点点头。
“到时候我可要讨一杯喜酒来喝。”不过本是一件喜事,郑新怎么面露难色,邱平开口便问。
对方像是得了一节楼梯,“欸,说来也怪……邱先生,我那儿子在年节时讨论你我相交之际不小心被我那外孙听去了!”
郑新在心里怒骂程瑞真是个废物,在两家亲事定下来之后他才开始一蹶不振,“他非说今年不去岳山书院了,也不会拜你为师,说是要自己去考……”这不是脑中有疾吗?
邱平听着他的话,再看看昔日朋友这张脸,心里慨叹,不聊利益的时候老郑还是个不错的酒搭子、饭票子,一谈及这些事,面目真是丑陋不堪啊。
“邱平兄,孩子都听夫子的,他心中敬重您!您可要给我想个法子!”郑新自己是没辙了。
“你放心,只是少年意气。”意气结束,会回来的。
听懂了邱老爷子的言下之意,郑新终于放下心来,“我这孙女婿就拜托你了!”
没滋没味的酒喝完之,邱平归家后没有立刻行动。
毕竟他是也算事情的‘始作俑者’,就这么乍然出现在了程小子面前,这块倔强的浆糊恐怕崩得更快。此等大事,还是需要他更信得过的人来起头。
看叶家来的信,叶问好像回来得早,介时让他先往程家,也好先卸程小子的心防。
年轻人的困扰,还是先由年轻人解一解,他这老骨头的话不好说啊!
叹了口气,邱平自己在家温了点小酒,进入了睡眠之中。
时间一晃而过,一月二十几号,叶问到江南了。
他自长安而来,此次陪同他入江南的还有家中小叔。
邱平是叶问祖父叶功勤的至交好友,此番来江南,叶功勤自然递了信过来,是以,在大伯家修整了一番之后,叶问就跟着小叔一起去了邱府。
长辈寒暄时,他人就被邱家的子侄带往了邱家书院。
在看见邱家藏书之时,叶问一惊,这书架上的孤本,这里的书……
也未免太多了。
另一边,叶小叔先拜见了邱平。
老者笑呵呵的,“贤侄不必多礼!”还是叶家懂礼。
“邱叔叔,这是我爹给你来的信。”
“放着放着,这老叶,信是一封接一封。”他摆摆手,“除了送信你来我这府上,应该还有些别的事吧?”
叶小叔点点头,“邱叔叔也知道,有些事在信上说不全,我爹也托我问您,叶问在江南府的情况如何……”
“还不错,你们放心,叶小子我会上心的。”邱平指着自己,“至少让他得我一半真传,不会叫他死读书的。”
叶家就是觉得此代长孙叶问太正了,如此刚直之人,无论是在官场还是人际场上都吃不开啊。
“他能得叔叔两分真传,就已够用了!”
“哟,你小子是拐着弯说老夫心眼多?”
“这!”叶小叔连忙道,“晚辈并无此意!”
叶家的小辈还是这么不禁吓,邱平哈哈笑了起来,“我懂的。”
二人又谈了会儿话,叶小叔拿了邱平的回信后就去了外间,在邱家书馆的叶问则被叫来了书房。
“先生谈完了?”
“完了,你祖父话多。”邱平状似无意道,“你祖父托我在江南府给你寻一门妥帖的亲事呢。”
“???”本来还淡定的叶问惊了,“祖父问这个做甚?”
还未立业,何以成家!
“这也太早了!”
“哪里早了?”邱平喝了口茶,“你的三弟程瑞今年都定下来了,你可是他的大哥,不也该定下?”
“……”
“程瑞年长于我!”比他大多了,等等,叶问说完这句又反应过来,“程瑞定亲了?请了先生去吃酒吗?”
“那倒没有,只不过同他定亲的那姑娘是我一晚辈而已。”
邱平看见叶问的眼里闪过了浓浓的好奇。
他四平八稳地喝着茶。
算算时间,陈延也该来江南了。
得知舍友定亲,得好奇吧,得上门拜访吧?
程瑞此时必不会见二人,避而不见,岂非有苦衷。
有苦衷,便要解苦衷,开心结。
等他们先把程瑞开导一番,他再上来下一剂猛药,方可药到病除。
……
收到了夫子邱平之信的陈延已坐着牛车行在了路上,不日将抵达江南府。
一月中下旬的天了,分明也不冷,但陈延总是时不时地打喷嚏。
他捏着鼻子无语道:“谁天天惦记着我。”
一旁的秀秀露头,噫了一声,“指不定是未来弟妹呢。”
陈延:……
“去去去。”
讲些没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