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喝完了合卺酒,荀引鹤与她共坐红帐下,等着喜娘撒果子,说些祝福的话。
江寄月这才看清了喜房里的女宾客们,穿金戴银,气质都不俗,方在她身上的目光多有挑剔,但好在还算和善。
撒帐完毕,荀引鹤要去敬酒了,对江寄月道:“我让人送了席面过来,你饿了就吃,我回来得迟,你不必等我,洗漱好了就睡。”
江寄月点了头。
荀引鹤捏捏她的手背,就出去了。
那凤冠重得很,江寄月戴了一整天,脖子早酸了,很想摘下来,可荀引鹤便这样走了,也没个丫鬟进来帮她,江寄月伸着手弄了会儿也不得其法,反而把自己的头发缠进去了。
“夫人,让属下来罢。”一双手伸了过来,帮她扶住了凤冠,江寄月抬眼,看到是好几个月不见的侍剑,她惊讶了声。
侍剑这样久不见,回来却清瘦了圈,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
“相爷给你派了很重的任务吗?都瘦了。”
侍剑受罚的事是瞒着江寄月的,侍剑自然不敢讲实话,只道:“相爷的桐丹院是不用丫鬟小厮的,可夫人不能没有人伺候,相爷便让奴婢学着来伺候夫人了。”
江寄月注意到她连自称都改了,从“属下”到“奴婢”,身份真的是轻贱了许多。
江寄月道:“你是相爷身边的侍卫,会的武艺多,来服侍我,是不是有些屈就了。”
侍剑道:“并没有,奴婢服侍夫人就和保护相爷一般重要,没有屈就一说。”
凤冠被安稳地摘了下来,置在梳妆台上,上面的金饰珠宝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侍剑取了梳子给江寄月篦发。
江寄月便不好言语了,侍剑篦完发,热热的席面已经在西稍间摆好了,江寄月喝了酒后头有些晕,也没什么胃口,略用了些,便洗漱完后上床去。
她是想等荀引鹤的,因此寻了本书靠在床头看着,可不知不觉间,也看睡着了。
而前面的宴客厅,荀引鹤刚把文帝与皇后送走,有文帝出席,还拿走了谢媒礼,无论多少人对这桩婚事有异样的想法,也得把那些念头咽回去,休得在江寄月面前说‘不配’二字。
荀引鹤拿起酒壶,继续敬酒。
无论他私下是个什么性子,在旁人眼里,他总是沉稳严肃,不苟言笑的,身份又在那儿,大家也都敬得规矩,不敢多闹腾他,直到了夏云辉处。
夏云辉一把夺了酒壶,问了几个男女之间的问题,若是放在平时,荀引鹤是理都不会理,可今日,他不只理了,还答了。也不知是酒敬多了,还是单纯害羞,白净的脸上有些粉嫩。
于是大家都反应过来,人生四大喜事,就是连荀引鹤也没有躲过洞房花烛夜这一庸喜。
因此狠闹了他一通。
等酒宴散了,荀引鹤喝了醒酒药往桐丹院走回去时,江寄月已经窝在床头睡着了,那本没看
完的书斜盖在她的脸上,荀引鹤伸手取下,坐在床边凝望她半晌。
酷夏后三月,已经是秋末了,床上换了厚被,江寄月裹得严实,把自己睡得脸蛋红扑扑的,像只苹果,荀引鹤一下子看痴了,凑过去,竟然张嘴咬了她嫩嫩的颊肉。
江寄月一巴掌拍下来,那声脆响倒是把她给吓醒了,她推开荀引鹤,认出来是他后,松了口气,又道:“好端端的,你在干什么呢?”
荀引鹤含糊不清地道:“想吃你。”
江寄月没听清楚,道:“什么?”
荀引鹤道:“想把你吃下去,这样我们就能骨血相融,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江寄月道:“你什么毛病。”
荀引鹤轻轻笑了下,呼出的气息里有很重的酒味,江寄月道:“吃过醒酒药了吗?”
她伸手去解荀引鹤的衣裳,又想去弄块湿的巾帕来,替他擦擦。荀引鹤却猛然把她扑在了身/
下,手探了进去。
江寄月揪他:“不行啊,你先吃醒酒药,不然明天起来头会疼的。”
荀引鹤黏黏糊糊地吻她,道:“吃过了。”
江寄月却有些不信,吃过了还在这儿发酒疯。
荀引鹤动了动身子,江寄月蹬了下腿,提醒他:“你忘了肠衣。”
“没有肠衣,都是正头夫妻了,还要什么肠衣。”荀引鹤半撑起身子看着她,“早点让你怀孕好不好?有了孩子了,你就不会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