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无奈地啧了一声,拿他没有办法。
刚想快速亲他一口了事,余光忽然看到一个人猛然从人堆中坐了起来。
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在黑暗中闪过一道冷冽的光,那人动作很轻也很慢,在一片躺倒的人中走来走去。
大家基本都已经睡了,偶尔响起一两声梦中的喃喃呓语,呼噜声时断时续,只有先前那对小孩和女人还在小声讲话,一片祥和宁静中,那人的动作显得突兀又异常。
宋景没心思跟赵乾朗温存了,推了推他,赵乾朗也注意到了异常,停下了动作扭头朝那边看着。
那人低着头行走,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宋景皱着眉喊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那人听到了他的声音,扭过头来,是粟伍。
宋景微微眯了眯眼睛。
这些天粟伍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有时候他很想对他说些什么,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话。他入队时粟伍不过十八九岁,是个非常稚嫩的大男孩,而现在不过一年时间,在他的脸上却再也看不到当初那个少年的影子了,他的脸颊消瘦、骨骼突显,深凹进去的眼睛里没有一点亮光,大多数时候沉默,谁也不敢找他说话。以前那个话多爱笑的小话痨好像已经彻底变了个人。
宋景对此是很心痛却又无可奈何的,他有心想开解他,却也明白这孩子经历的一切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宽解得了的,他也不善此道。
粟伍低回答了他,声音又低又刺,仿佛刮刀一样:“杀畸变体。”
“什么?”宋景一愣。
畸变体?
在哪?
宋景追问了一句,粟伍却没有再回答他,而是低头在睡着的人当中扫视,宋景感觉到不对劲,快步地走了过去。
刚拉住粟伍的胳膊,想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粟伍刚好停下了脚步。
“畸变体出现在什么方位……”宋景问。
他话还没落地,就见粟伍忽然高举起手,手中的短刀猛然地朝他脚下躺着的一个中年男人扎了下去。
猛然间,血液四溅,那男人被一刀扎中心脏居然没有立刻死,而是痛得睁开了眼,啊地大吼了一声,按住了被扎了一刀的心脏惶恐地双脚蹬地往后退:“啊,杀人……警察杀人了!”
“救……”
这点距离的蠕动压根无济于事,没等他喊出第二声,粟伍手里的短刀就干净利落地割断了他的脖子。
这一切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宋景完全没能反应得过来救人,男人就已经断了气。
男人死前惊恐的喊声惊醒了营地里正在熟睡的人们,但包括宋景在内的所有人,一时之间都怔住了。
直到男人的血开始大片地漫开。
才有人喊了一声:“杀……杀人了……”
“警察杀人了!”
大家猛地抱作一团。
宋景在怔愣过后一把抓住了粟伍的手腕,不敢置信地问:“小伍!你在干什么!你疯了!?”
“你……”
“宋景。”
赵乾朗的声音此时仿佛一剂清明剂打入宋景的脑中:“你看地上的血。”
宋景这才猛地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男人的身体依旧在汩汩地冒出血液,仿佛流也流不尽似的,夜色的遮盖让尸体看上去一切如常,然而仔细一看,却能发现那血似乎并不是正常血液的颜色,黑得有些过分了。
宋景这才忽然察觉到违和的地方,粟伍扎了他心脏一刀,他居然没有立刻死去,还能撑着身子来挣扎爬走,还能发出那么大的喊叫,这生命力对于人类来说似乎有些过于顽强了。
他再去看尸体,发现死者的脖子的皮肤似乎异常地粗糙,他蹲下将尸体的衣服拉开,赫然发现这人的胸膛和手臂处的皮肤出现了异常的纹路,仿佛大旱时龟裂成一块块的河床,那些一块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