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辛十分暧昧地眨了眨眼睛:“殿下肯定是想给你个惊喜,冰儿你真不该说这些的,应该帮殿下瞒着才是。”
宋冰捂住嘴:“辛辛说得对,我怎么把此事给忘了。”
她二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偷偷笑起来,一旁的范青河与薄盈颇为头疼地闭了闭眼。
趁着大家没注意,沈雪枫悄悄打开那张字条,上面果然是姬焐的字迹。
只有四个字:生辰快乐。
……什么啊,沈雪枫心中莫名失落,怎么这次的字条如此简洁,连话也不多说几句。
他将纸条叠起来收进袖中,整顿饭吃得没滋没味,心里给姬焐狠狠记上了一笔。
沈雪枫年年皆是中秋节过生日,因这天沈家上下都要参加宫宴,遂年年都将他的生辰提前庆贺,今年也不例外。
昨夜诞辰过完,今天白天便将时间挪出来给自己的好友,因午后范青河等人被父母逼着去参加那个读作赏花写作相看的宴会,吃完饭后,他们便各自告别,沈雪枫又赶回家准备参加晚上的宫宴。
沈雨槐不在家,约莫是梳洗打扮一番后被永泰郡主拉去宫中相看了,她如今年纪不小,太后时常拉她入宫说话,劝她该及时成家,家事稳定下来,才能在朝中更有建树。
日落之时,沈雪枫跟随父亲沈榄到了太和殿,果真见沈雨槐穿着桃粉色的裙衫,在殿外的回廊中应付一位公子的殷勤示好。
她用手中的团扇挡住半张脸,一副快要忍不住的模样,见到沈雪枫后立刻对自家弟弟使了使眼色。
沈雪枫心领神会,走上去叫道:“姐姐。”
他这么一喊,沈雨槐身边那位公子不由转移视线,在看到沈雪枫以后眼睛都直了。
那公子连忙道:“沈、沈姑娘,在下没有眼花吧,那位向我们走来的,莫不是姑娘的胞弟沈公子?”
“正是。”沈雨槐翻了个白眼。
那人直勾勾盯着沈雪枫走到面前来,搓搓手正式地道:“在下邵梡,家父是中书舍人……”
“邵公子,”沈雪枫妥帖回应,视线在两人中间来回,“我没有打扰公子与阿姐说话吧?”
“不会不会,沈公子分明来得正好!”
邵梡正愁无处结交沈雪枫,当即便道:“听闻沈公子喜欢书法,不巧在下前些日子刚收了几位大家名帖,沈公子若是有兴趣,不妨来日前往邵府一观。”
说罢,他面色热忱又期待地盯着少年的脸。
沈雪枫此时身量早已高出他姐姐许多,闻言不动声色地将沈雨槐挡在身后,略微疑惑地笑了笑,“邵公子是不是打探错了?我并不喜欢书法。”
“不喜欢?”邵梡一脸不信,“怎么可能,听说沈公子幼时还带着笔墨赴宴,邀尚书令大人赐墨呢!”
“……”沈雪枫噎了一下,抬手婉拒,“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但我的确没有这种爱好。”
美人愁眉苦脸的样子总是格外引人疼惜,邵梡心神一荡,还不待他说完话便要
上去拉住沈雪枫的手腕,打断道:“沈公子不必客气,说不定这看着看着……便喜欢了呢。”
他的指尖刚碰到少年的衣袖,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便立即像被火燎到似地收回手,面色扭曲痛苦起来。
“哎哟——”
邵梡脸色一沉正要发作,余光瞟见不远处正有一人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那人的目光漫不经心的,却无端生出几分锐利与审视,好像要将自己剥皮抽骨一般。
他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连忙弯腰作揖,诚惶诚恐。
“拜、拜见三殿下。”
沈雪枫倏然回头,就见姬焐一袭玄服,墨玉簪绾着发,正抱臂若有所思地盯着邵梡,声线懒洋洋的:“起吧。”
他身后跟着数名内侍与宫婢,瞧上去好不气派。
沈雨槐连忙拽了拽沈雪枫的袖子,示意他一起行礼,随后低首问好道:“三殿下。”
姬焐只道不必多礼,那邵梡便立刻如蒙大赦一般随口说了个托辞跑了。
他手腕痛的厉害,待走远以后,抬腕一看,早已不知被什么东西击中划出了血痕。
邵梡暗道晦气倒霉,面色不善且十分不甘心地返回殿中。
沈雨槐走了,沈雪枫也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作势要跟他姐姐一起回去。
姬焐却一把捉住他的手腕,揽住他要走的动作,绕到少年身前来,弯腰打量:“三月未见,怎么这次连招呼也不打,雪枫的礼貌呢?”
沈雪枫还想着他只给自己潦草庆生的事,便与他对视一眼,郁闷地说:“殿下回来并未提前告知我,我自然也不会给殿下主动打招呼了。”
他在外人面前早已稳重许多,只是面对姬焐时总不自觉流露出娇憨的神色来。
姬焐看得心思微动,勾唇答:“一路风尘仆仆赶来为你贺生,你怎能对我这般冷漠?”
“……”
沈雪枫听罢不由在心里偷笑,他不过是诈一下姬焐的反应,谁知对方这么快便和盘托出了。
姬焐又道:“不止如此,我还为你准备了贺礼。”
“既然这样,”沈雪枫拖长声音,“那我就不生气了。”
他瞥了眼来来往往端着果盘行走的宫婢,凑上前来悄声问:“对了,这次殿下回来了便不走了吧?”
“久峻山已不需再督工,”姬焐轻声道,“皇帝此次命我返都,应是另有所托。”
沈雪枫眨了眨眼:“殿下难不成又要出远门?”
“此事不急,”姬焐神色莫测,忽又将话头转移到少年身上,“席间你寻个理由出来,我自会找你。”
“出来?出来做什么?”
姬焐似笑非笑:“自然要与雪枫私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