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龟长老活了八千多年,年纪大速度自然也慢。离得远的都最多只用了三天就赶过来了,而在总部待着的他愣是赶在阵法开启前最后一个赶过来。
这可把老玄龟累坏了,他气喘吁吁的眯着眼趴在沙发上喘气,嘴上叨叨嘘嘘的念着口渴。
“您喝。”
装着温水的玻璃杯被放到茶几面上,轻轻往他面前推,刚好停在老玄龟伸手就能勾到的位置上。
老玄龟没睁眼就闻到了一股人味,他心里疑惑怎么会有普通人在这里,手却老老实实的去接了杯子。
老玄龟一口气把水喝完,总算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他真心实意的感谢:“谢谢你啊年轻人。”
一睁眼,就被冲天的紫气金光惊得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沙发下垫着厚厚的毛毯,跟着老玄龟一起摔下去的玻璃杯咕噜噜滚远。他无暇顾及,摆出了当初浮卿第一次见鹤步洲事同款意味不明的申请。
“老人家,你没事吧?”
鹤步洲伸了手去扶,老玄龟连连说没事,被扶起后都还死死的盯着他的脸。
他摸了一把自己侧脸,问:“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沾了东西?”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他发现这几日来的修道者里,无论是人修、妖修还是灵修,但凡是年岁大些的,看见他的脸时都要楞很久,在他想要出声询问时又欲言又止的走开,根本不给他问清楚的机会。
老玄龟抿紧了唇,像是在思考要不要实话实说,他看着这张几乎刻进神魂里的脸,还是没能说谎来骗人。
他叹口气道:“只是看小友长得特别像我一位已故许久的故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罢了。”
他算不上说了假话,但也没打算再往深了说。
他借着拉着他的鹤步洲的手站了起来,伸手在穿着的白马褂衣兜里掏出一块残缺的龟甲。
“这是老朽年轻时受伤脱落的龟甲,小友只是普通凡人,老朽也不知道你为何会在此处,之后必定凶险万分,这龟甲小友带在身上,可抵挡大乘期修士全力一击。”
鹤步洲垂眸撇向龟甲,深知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他没有推拒,道过谢后将龟甲收了起来。
老玄龟很高兴,与他寒暄了几句后,便表示要去找浮卿报道。
前一秒还笑眯眯的与鹤步洲道别,但转过身后便忧心忡忡的。
鹤步洲并非毫无察觉,但他聪明的没点破。
衔雪带走肖意安闭关已经有六日,一点要出关的迹象都没有。他还是如往常一样,在午休过后又走向了地下室的门外,安安静静的把玩着玉牌坐等。
另一边,老玄龟找到浮卿,直接开门见山道:“那个凡人,是不是玄微神君的转世?”
正挽袖绘制符箓的浮卿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笔,他微微侧目,神情淡然道:“只是长得像罢了,你应当知道玄微神君就已经于一千年前以身殉道了。”
那场横尸遍野的神魔之战,最终玄微神君以神魂俱灭的代价,拖着邪灵无涯永坠深渊裂缝。
神魂俱灭的修士,是不会再有转生来世的。
“可他……”
老玄龟心有不甘。
“玄龟长老!”浮卿厉声喝止,“他只是一个普通凡人,连仙骨灵根都没有,他不会是玄微神君。”
“您该接受事实。”
明明那凡人无论气质性格还是样貌,都与玄微神君如出一辙,怎么就会毫无关系呢?
老玄龟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
就在这是,一声震天巨响轰鸣天地,整个老宅地动山摇起来,空中层层禁制华光闪耀。
有人在强行破阵!
老玄龟和浮卿同时神色凝重的看向天空。
另一边,受震动影响,鹤步洲扶着墙站稳,头顶石灰一簇簇的往下落,而紧闭的铁门还是没有打开的迹象。
他心急如焚,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了那枚玉符。
他猜那枚玉符可能是让衔雪提前结束闭关的关键,正要打电话给浮离问他这玉符怎么用时,有些生锈的地下室的铁门缓缓打开。
廊道里的光亮穿透地下室的黑暗,一人缓缓抬步走了出来,当光完全将来人五官点亮,鹤步洲楞在了当场。
出来的人是肖意安,但又不是他。
“玉符呢?”
来人半合眼睑,无喜无悲,开口就问他要玉符。
是衔雪。
鹤步洲目眦欲裂:“你把肖意安怎么了?”
难道他所谓的救肖意安,就是把他的身体夺走吗?
鹤步洲觉得相信衔雪的自己,可笑又愚蠢至极。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还没写到反派出来受死!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