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群的住处,便找了过去。
何宗群正在收拾行装,他就要离开这里前往大巴山了。
他的行李非常简单,几件衣裳,一箱书,一名长随。
长随一边帮他收拾,一边抽噎,别人家的老爷都是官越做越大,只有他们家的,明明能做个知州,却被派到西北的小县城里做个知县,可这知县的位子还没坐热,又被贬到山沟沟里做亭长了。
长随打听过了,那大巴山是整个西北最穷最苦的地方了。
长随哭得越发伤心了,何某敲门敲了好久,长随才来开门。
看到长随红彤彤的眼睛,何某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是啊,要去那么艰苦的地方,换成谁不会伤心,不会落泪呢?
何某正要出言安慰,身后传来嘲讽的声音:“哎哟,听说你家大人要高升了,这不是喜事吗?怎么还哭上了?”
何某回头一看,是几个年轻官员,也是,这里是客栈,很多新来的官员都是住在这里。
长随哭道:“哪来的高升?我家大人明明是被贬到大巴山了。”
那几人哈哈大笑,怪腔怪调:“都去大巴山了啊,这不是高升是什么?每天上衙都要爬山,何大人爬山的本领一定很高,以后日日高升。”
“闭嘴!你们这些势利小人,全都给我滚得远远的!”
一声暴喝传来,何某看到了何宗群那些愤怒的脸,原来他听到门外说话的声音,出来看看,便听到了这些人的冷嘲热讽。
何宗群大怒,可那些人的笑声却越发刺耳,何宗群转身进屋,端来一盆水,狠狠泼到那些人身上,那些人躲闪不及,被泼得一身一脸,骂骂咧咧地走了,就连何某的袍角也被溅湿。
那些讨厌的人终于走了,何宗群便要关门,可是一只脚忽然伸进来,把门硬生生隔开。
“怎么是你?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处境多么狼狈,你走吧,我只是一个小小亭长,不值得你来攀附。”
何某热泪盈眶:“何大人,您与我一同去陇西吧,到了陇西,您就是长安夫人麾下第一谋士,论智论勇,长安夫人不亚于何大当家,可是何大当家身边人才济济,可长安夫人身边的可用之人却只有我家主人一人,您是她的族兄,她一定会将您奉为上宾。待到收拢了陇西的十万大军,再一举拿下陇南,谁还能小看了您,就连何大当家也会悔不当初。”
这一次,何宗群的神情终于松动了,他松开了想要关门的手,对何某说道:“你进来,和我仔细说说陇西的事。”
两日之后,一封密信送到冯撷英手中,何宗群已经动身前往陇西。
冯撷英起身,朝着陇西方向拱手行礼:“宗群,愿此去一帆风顺,撷英在此待你凯旋。”
蜀地,昭王病重的消息也传到了蜀地,周沧岳正在削竹子,闻讯扔下竹刀,愣怔一刻,忽然原地蹦起老高。
白狗看他一眼:“你别告诉我,你被峨眉山的猴子附体了,你不是最讨厌那些猴子吗?”
周沧岳:“你才被峨眉山的猴子附体了,你们全家都被峨眉山的猴子附体了。”
白狗龇龇牙:“让你失望了,我家只我一个。”
周沧岳懒得理他,他蹭蹭几下爬上一棵大树,白狗在树下仰头:“还说你没被猴子附体,你爬那么高干啥?”
周沧岳:“我看看京城。”
白狗: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从这里能看到京城?这不是有病还是啥?
周沧岳从树上溜下来,用手支着脸,问白狗:“我长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