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镇守真人昙无谶,善于性力,通房中术,携着其断三昧大般涅槃经一脉修士所度化三亿六千万生灵而来,化为此塔,欲以自身念力参修,借助这无数佛性开辟涅槃世界。”
“若是让他开辟成功,便可证得菩萨果,成为又一尊佛门元神。”
“可谁让他遇到了我!”
钱晨看着这九层高塔,问李重道:“如果那六层佛塔是三亿六千万生灵的佛性所化,那么它的倒影是什么?”
李重低头思索,沉吟了一下,猛然抬头道:“是他们的杂念?”
“准确来说,是除佛以外一切性。”
钱晨带着李重缓缓的走下那九重高塔,道:“我进入武川镇,一眼就看到了这九重高塔,佛性只有六层,但魔性却有九重。世人只看得见高耸立起的佛塔,却不见它倒映的阴影。”
“昙无谶高坐六层佛塔,以为有三亿六千万卷经文,三亿六千万念诵密咒的信徒护持。”
“但我只在这九重塔上一坐,便颠倒了世界,然后九重之塔立起,六层佛塔反而被镇压在下……”
“此塔名为胎藏一阐提,一砖之内,藏有九亿八千万种阴魔,我以本心慑服这三亿六千万世界,每世界从九亿八千万种到一万两千亿种阴魔,凝聚为此塔。虽依虚幻道果,却显真如之性。”
“然后道果颠倒,昙无谶连同欲夺他金身的月魔,都被一同镇压在塔底。”
“除非度尽三亿六千万众生成就涅槃,否则不能解脱!”
李重听了只感觉头皮发麻,一尊阳神,就这么轻易被镇压,着实让他这种层次的修士无法想象。
镇守武川镇的这尊佛门金身基本不出佛塔,只是时常与明妃一并性力修行。
但其中一尊明妃,乃是慕容垂早就布置下的棋子,在修炼欢喜禅之时,明妃皮囊下的月魔突然钻入他的金身。
月魔何等诡秘,如此本彻底无救。
但有此塔护身,便是月魔宗宗主潜入,由魔道布置,设法种下魔种,更有种种布局,慕容垂亲自出手,以征服道种破其禅心,亦只是被月魔潜入了其金身之中。
这尊金刚三昧塔,三亿六千万念力加持,昙无谶却还能和月魔斗争。
牵扯其阳神,令月魔始终无法完整剥下大般涅槃金身的皮。
钱晨一步一步走下九重高塔,走入六层地宫,来到地宫的最底部。
昙无谶双手合十,念诵着《涅槃经》,其身后的那尊金身乃是整座六层佛塔三亿多金砖,常、乐、我、净的投射。
其中‘常’为众生不可磨灭,不可变易之性,凝聚为金身之体。
“乐”为世俗众生所感受之乐不同的“大乐”,乃是世间之苦的超脱。
此二者为常乐,便是金身常在永恒的佛性。
若法是实、是真、是主、是依,性不变者,是名为“我”。
“净”谓如来性善,纯清无染。
是故“常”为“法身”,“乐”为“涅槃”,“我”为“佛身”,“净”为“佛法”,四者合为大般涅槃金身。
金身本为一体,换做高翎来了,便是给他三千年也划不开金身的皮,再给三千年也分离不开金身的皮肉,再有四千年也无法将金身的名相和实相剥离。
因为常、乐、我、净本为一体,如何能剥落皮囊?
但月魔宗主就厉害了,披着明妃的皮囊,与昙无谶双修时,借用大乐性力颠倒其修行。
将一瞬之欲望为‘常’,人欲之乐为大‘乐’,陷入欲望的表象为自‘我’,男女之事的污秽为‘净’。
如此颠倒佛性。
让大般涅槃金身和昙无谶的身心脱离,就此皮肉分离,然后污秽破开金身的皮囊表象,在昙无谶身心不合的那一瞬间开始剥皮。
虽然因为金刚三昧塔这件佛宝相助,未能尽全功,但也占据上风。
随时可能顶替昙无谶的皮相,掌握武川镇的根本阵法。
李重看着这尊镇守真人浑身赤裸,面露痛苦之色,身后的金身皮下不断隆起鼓包,在一丈高的金身上游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吞噬内的血肉。
庄严神圣的金身就这样被皮囊下的魔头吞噬血肉。
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钱晨只是伸手一指,上方九重胎藏一阐提魔塔的无穷阴魔杂念凝聚为一种大颠倒的魔性,落在那大般涅槃金身之上,被佛门有意隔绝,众生心中种种的非佛心骤然和金身合一。
顿时间,金身皮下的鼓包就不动了。
然后一瞬间,大般涅槃金身突然化为了一张巨大的金色人皮,飘荡起来。
月魔在皮囊之中哀嚎……
然后下一瞬间,哀嚎消失,金身的皮囊再次充盈。
可那宝相庄严的皮囊依旧佛性深厚,超然,可内中包裹的东西,却是越发的恐怖诡异,让李重不禁咽下一口唾沫。
昙无谶睁开了眼睛,看着沙弥打扮的钱晨,只能苦笑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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