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6章 推手(1 / 2)

阵问长生 观虚 6503 字 19天前

就在墨画伪造磁纹序列,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入侵了魔宗底层元磁复阵的同时。魔宗,密室。

偌大的血池前。

两个金丹魔头正在密谈。

一个罩着黑袍,身材瘦削,目蕴精光,右臂纹有三品四象「犬纹」的金丹魔修,对着坐在上方,身形魁梧,宛如魔山一般的魔宗头领,恭声票报导:

「大哥,已经彻查过了..」

「发消息之人,不知以何种手段,抹了磁纹,遮了名字,此后也没留下一点痕迹。「但他既然能发消息,手里必然有一枚魔宗令。」

「魔宗的令牌,都是机密的,元磁阵法也都是封闭的,外人手上不可能有。」

「但前些时日,我们遭道廷司追杀,折损了一些人手,也有一些宗门令遗失了。」「这些宗门令,想必就落到了道廷司,或是其他人的手上。」

「因此,我便命人,清点了宗门令牌,将所有遗失的令牌,全部销毁。」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虽然发消息的人,暂时还没查到,但这方面的隐患,应该是都排除了,只是...」刻有犬纹的金丹魔头,皱眉道:「这件事,恐怕没这麽简单..」

魔宗头领猩红的眸子,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犬纹魔头低声道:

「遗失的令牌,大多只是普通弟子,最高也就是传功,血卷这个级别,按理说,这类令牌较为低端,远远达不到,窃取魔宗机密,匿名传递消息的地步..」

「因此,可以推断,这个传消息的人,必然蛰伏在我魔宗内部,即便不是金丹,也是筑基巅峰,而且地位不低,颇受重用...

「而此人,很有可能才是道廷司,安插在我魔宗之中的,真正的内鬼!」犬纹魔头沉吟片刻,又道:

「几日前的围剿,我事后也查过了,道廷司那边,并没有设伏,他们就是中计了。」「若当时我们下手,足以将那群道廷司的走狗,全部吞下!」

「『内鬼」必然也是得知了这个消息,但他知道得太晚了,来不及通风报信,这才不惜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对所有参与行动的魔修,反了那条自曝的消息。」

「否则的话,几日前的血宴,道廷司的修士,一个都活不下来!」

魔宗头领目露怒意,血肉狰狞的手掌一拍,便将旁边的石桌,拍得粉碎。

犬纹魔头心头微凛,沉思片刻,而后接着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好事..魔宗头领转头看向他。

犬纹魔头目露精光,接着道,「若非如此,我们根本不会知道,魔宗内部,竟还藏着这麽一个『内鬼」,而且藏得如此之深,令人难以置信!」

「他救了道廷司的走狗,但也暴露了自己!」魔宗头领眼眸微缩,声音浑浊,如同妖兽:

「此事不要声张,暗中去查,若让我知道,这内鬼是谁,我必将他碎尸万段,连骨带肉,吞入腹中。」「是。」犬纹魔头拱手道。

魔宗头领还要说什麽,忽而脸色一变,周身魔气汹涌,气息也变得残暴起来,四周隐隐伴随着威严的吼声,似有野兽,欲择人而噬。

犬纹金丹魔头当即目露畏惧,当即拱手道:

「大哥,我不打扰了.」

魔宗头领克服着嗜血的欲望,喉咙传出低吼,无法发出人话。犬纹魔头不再犹豫,当即退身离开,封好了大门。

之后,石室之内空无一人,魔宗头领终于是压制不住了,一身漆黑魔袍,寸寸粉碎,显露出畸形而扭曲的肉身。他像是一只血肉妖魔般,一步步走进血池。

深红的鲜血,浸着他的全身。

他的血肉,也仿佛活过来了一般,不规则地蠕动着,贪婪地吸食着血池中的鲜血。随着吸食的鲜血越多,他的后背,渐渐浮出了青黑色的纹路。

纹路形如长蛇,身负鳞甲,利爪如鹰,麟角长须,威严至极。这是一条龙。

四象血色青龙。

而这条青龙四象阵,浸着鲜血,纹在这魔宗头领的后背,仿佛与它的肉身融为了一体,不断壮大着魔宗头领的血肉,使其经脉百骸之中,充满了可怖的力量.

.... 太虚门。

此后数日,墨画一如既往,只要有空,就藉助雷磁小人,渗透魔宗令,从中窃取情报。

他现在研究出了伪造磁纹序列的方法,通过魔宗令「借尸还魂」,以一个不存在的身份,渗透进了魔宗元磁系统的底层,就仿佛是一只不存在的「幽魂」,漂浮在魔宗的讯息之海中。

随着他对雷磁小人掌握得越娴熟,他对雷磁的原理,领悟得就越深,对元磁的认知,也就越全面。在元磁海中,他也就越发游刃有馀。

窥视到的情报,也就越多。

这些窃取来的情报,但凡有用的,墨画都单独记下来,归拢在一枚玉简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些情报都是他布局用的「筹码」。但光有情报,还不太够。

布局这种事,不能只有情报,总要有人推动和落实,不然就纯粹是「纸上谈兵」。但他坐在太虚山里,平日里忙得很,根本脱不开身,无法亲自下手。

就算亲自下手了,他一个筑基,面对金丹也无能为力。「没有『棋子』..」

墨画皱眉嘀咕道。

这件事,他琢磨考虑了好几天。

直到这日旬休,墨画正在摆弄雷磁小人,突然传书令一颤,传来了一条消息。消息是顾长怀发来的,说要请他吃好吃的。

墨画有些意外,稍稍思索了片刻,便欣然赴宴。吃饭不积极,脑袋肯定有问题。

而且顾叔叔请客,肯定是顿大餐。墨画便回了句:「好!」

上午又摆弄了一会雷磁小人,学了会阵法,约摸着快到午时了,墨画肚子有点饿了,便收拾好东西,起身前往太虚城了。顾长怀知道墨画要修行,为了他方便,没让他跑远路,就在附近的太虚城内,选了最大的一家膳楼设的宴。

膳楼的名字,就叫太虚膳阁。

阁内恢弘大气,古色古香,且擅长各种古谱膳食。顾长怀财大气粗,点了满满一桌子菜。

墨画到的时候,发现夏典司也在。

他看了看夏典司,又看了看顾长怀,疑惑道:「顾叔叔,夏姐姐,你们一起请我?有喜事麽?」夏典司一滞。

顾长怀没好气道:「想什麽呢?吃饭。」「哦。」墨画点头。

席间顾长怀和夏典司,动筷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看着墨画吃。墨画则不客气,吃得大快朵颐。

太虚门的膳食也不错,但都是供弟子吃的,不会太铺张浪费。一分灵石一分货,所以肯定没专门的膳楼做得好。

更何况,这还是别人请他吃的,墨画吃得格外香。

吃了一会,墨画腮帮子鼓鼓的,忽而想起什麽,便问顾长怀道:「顾叔叔,你们请我吃饭,是有什麽事麽?」

顾长怀迟疑片刻,不知如何开口,一旁的夏典司迟疑片刻,便问道:「墨画,传书令的消息,是你发的麽?」

她没说什麽消息,但大家心知肚明。墨画坦然道:「是我发的。」

夏典司和顾长怀都愣了下。

片刻后,夏典司皱眉问道:「魔宗的事,你是怎麽知道的..」墨画依然很坦然:「这个不能说。」

「那魔宗后来撤走...」

墨画仍旧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顾长怀和夏典司,忍不住对视一眼。

墨画没有明说,但他们心中大概有数了,与此同时,两人仍旧觉得十分匪夷所思。他们根本想不明白,墨画到底是怎麽知道魔宗的计划的。

又到底是用什麽手段,混淆视听,「号令」魔宗,化解掉这个杀局的..但有些机密,墨画不说,他们也的确不好太过追问。

无论怎麽说,这都算是墨画救了他们一命。

夏典司举起酒杯,容貌端庄丽,郑重道:「大恩不言谢,墨画,我敬你一杯。」顾长怀一言不发,也默默举起了酒杯。

有些事,他不说出口,但还是会默默记在心里的。墨画笑道:「大家这麽熟了,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