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练到亥时初才从后山下来,殷乐已累成狗。
李氏一家搬回来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夜归的师徒俩夜里能够洗了澡再回房睡觉。
灶间热了一大锅水,师徒俩一人一桶热水,一个在老的淋浴房,一个去后院新建的淋浴房,匆匆洗完战斗澡后,院里的灯全部熄灭,一切归于宁静。
睡过去之前,秦瑶脑子里还在思考着明早要如何转移村民们的仇恨。
想着想着,放弃了。
明日事明日再想,会周公去也!
一夜好眠,秦瑶睡到了自然醒。
凌晨时分殷乐出门挑水的动静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真的太困,她压根没听见。
秦瑶起来时,家里的牛车和马车都已经架好停在大门外。
兄妹四人特意换了一身方便行事的凉快麻衣,正在把他们要带的东西往车上搬。
家里几对箩筐都带上,能多装些稻谷回来,少跑两趟。
还有算盘和秤,这可是最重要的物件,万万不能落下的。
笔墨纸砚都装在二郎的书箱里,整个书箱往车上一塞,拍拍手,这才回来吃早饭。
今日早饭做得清淡,白粥配小菜,炎热的早晨能来上这么一口,舒服一整天。
早饭吃完,母子五个外加一个殷乐,一块儿出门。
殷乐赶马车带着二郎三郎四娘。
大郎自己赶着牛车,秦瑶不是太放心,跟他同坐一车到村井,发现小少年牛车赶得有模有样的,便放下心来。
“路上慢点。”秦瑶叮嘱。
几人笑应着,稳稳驶离刘家村,向镇上驶去。
秦瑶看着他们驶远,直到不见人影,这才收回目光,定了定心神,开始干正事。
从里正那抄来的征税文书展开,涂上家里带来的稀粥,略吹吹,趁着那股黏糊劲,把文书贴在村里告示栏上。
村民们围聚过来,关心问:“村长,是粮税文书吗?”
见秦瑶颔首,围聚过来的村民就更多了,人们围着告示栏,识字的便读出文书上的内容给其他村民听。
秦瑶站在一旁,时刻做着补充。
当看见村民们知道今年增加粮税,大受震惊准备来质问自己时,秦瑶抢先喝了一声:
“我知道大家都很急,但请大家伙先别急,听我说!”
村民们全部朝她看了过来。
秦瑶被一双双饱含愤怒和不解的眼睛包围,硬着头皮一本正经的谴责道:
“都怪里正瞒得紧,要不然我也不至于昨夜从镇上回来才知晓朝廷增加粮税的事,害得大家伙这般没有准备,受了委屈”
村民们眼中的不解瞬间变得清明,大气的冲秦瑶说:“不怪村长您,要怪也是怪里正,这般天大的消息竟也瞒着,临了才来说,搞得大家伙都不高兴!”
远在镇上的里正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奇怪的看了看头顶火辣的烈日。
不冷啊,怎么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