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连那三十文也不还了!
他辛辛苦苦藏下来的八百九十文钱,居然还要拿去当生活费,凭什么?
凭什么啊!!!
似乎连院里的鸡都能感受到堂屋上空那犹如实质的黑色怨气,咯咯哒的声音都弱下来,免得触了霉头,明日就被杀来吃了。
大郎牵着弟弟妹妹从淋浴房出来,经过堂屋时都轻手轻脚的,挨个钻进房间,把房门轻轻掩上,把那股冲天怨气隔绝,这才齐齐吐出一口气。
刘季“哼”的站起身,重重吹灭油灯,嘭的把堂屋门关上。
结果动静太大,察觉到主卧室里人影晃动一下,又一个飞奔冲回去,轻轻将撞开的缝隙关严实。
秦瑶听见外头噼里啪啦好一阵折腾,足足半刻钟才安静下来,嘴角扬起一个蔑笑,抬手一掌风挥出去灭掉桌上油灯,盖上薄被,美美睡去。
三月的雨绵绵不断,一下能连着下好几天,天空都是昏沉沉的。
不过现在粮食囤下,秦瑶便能安心着手准备春耕。
刘季回书院去了,五月府试要提前报名,准备各种证明资料,余下时间还要学习,时间排得满满当当。
虽然知道只是去走个过场赚点经验值,但毕竟也是正式科考,刘季对自己抱有很大信心,万一运气爆棚又考上了呢?
他想得倒美,不过正因为这份迷之自信,反倒给了他主动学习的动力,再次成为书院最卷的学生,恨得樊秀才等人牙痒痒。
而且看见刘季这么努力,他们都有种他搞不好真能考上的错觉。
家里孩子也都在上学,今年耕地任务落到秦瑶一个人身上。
万幸她买了牛,加上地少,两天半就把田犁好了。
这次秦瑶只给八亩地蓄了水,另外两亩旱着。
前两天她筛选粮种时,翻出一只葫芦,打开一看,里面都是西瓜籽,这才想起来,去年在路上帮过一家镖行,镖头送了这么一罐凉瓜种。
这可是个好东西,一年四季都没吃到什么水果的秦瑶立马就决定留两亩地专门种这个。
自己吃不完,剩下的兴许还能卖上价钱。
毕竟物以稀为贵嘛,整个开阳县内还没见过有卖西瓜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西瓜品种好不好,所以她也有赌的成分。
秦瑶这边把田犁好,牛立马被刘柏借走。
旁人看见,又羡慕又嫉妒,心道自己怎么就没有一个这么有本事的兄弟呢?
看看人家刘老三这夫妻两,一个浪子回头读起了书,一个赚钱杀贼勇猛无敌。
刘家老宅挨着夫妻两,日子眼看着是越过越好了,今年还使上了牛。
自己兄弟家的牛和村长家的牛,用起来完全是两种感觉。
因为秦瑶那边早犁完,所以不用急着还回去,也就不用从早干到晚这么紧巴。
这样牛能省点力气,人也能休息一会儿。
天渐渐黑得晚了,大郎和金宝几个下学回来,倘若天色还早,拿上镰刀,牵着老牛,带它上山吃草。
顺带着割回来许多囤着,时不时给它添一把,舍不得累着它。
四娘和三郎就抱着自己的书和自制空白作业本,逮住金花教她识字。
金花是野惯了的,加上没去学堂,白天一半时间和母亲学织布女红这些,剩下一半时间帮忙做家务,然后就是出去找村里其他小孩玩耍,很难耐得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