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搜查(1 / 2)

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卢云芬今天一天都没有吃上饭,她的肚子饿得抽动,发出咕噜噜噜的声音。

狭窄的储藏室里, 除却堆放的物品,只能容纳得下两个成年人肩并肩站着, 还不能轻易地转身。室内没有装灯, 只能靠窗子外面的一点月光勉强视物。

卢云芬抱着双腿, 在窗边的地上坐着。

她轻轻用手按了按腹部,就感受到一阵尖锐的疼痛,还一阵阵地想干呕。

刚才他被气头上的凌友俊一脚踹中腹部,肯定是又淤青了, 但应该没伤到里面,凌友俊下手的时候多少还是有点数的。卢云芬想,她对这种事情已经习惯了, 真要说起来,以这次她犯的“错误”的程度来看, 凌友俊已经算是很手下留情了,也许是他这两天过节心情好吧。

只是, 凌友俊也说了, 为了防止她再不守妇道,夜不归宿, 要罚她被关在狭小的储藏室里,不允许出门。储藏室的门已经被凌友俊锁起来了,他把卢云芬关起来后,扔给了她一瓶水, 一个痰盂, 也不知道打算把她关多久。

民族乐团那边, 原本明天还要排练,准备演出的,这下她估计也去不了了。

因为凌友俊的原因,卢云芬这半年已经旷了好几次练习。领导有一次直接找上门了,凌友俊把人招待得好好的,装模作样地说卢云芬病了,高烧不退,这才不得不在家休养,跟人客客气气地又是道歉又是赔礼的,领导也不好说什么。

这三番两次的,卢云芬身体不好的事情就在乐团里传开了,领导跟乐团的同事倒是挺照顾她的,但卢云芬也知道,她总这样,缺了琵琶难免会耽误其他人练习的进度跟效果,乐团的人心里面要说一点儿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总这么因为自己耽误别人,她一直很愧疚。

实在不行,就把乐团的工作辞了吧。

卢云芬靠在窗台上,心中再次泛起了这个念头。她听说,现在有许多人都辞了所谓的“铁饭碗”,选择了自己做点小买卖,已经形成了一股风潮。做买卖赚得多,时间上也相对自由,她早先便有了辞掉乐团的工作,拿手头存的这点钱,去开个店的想法。

只是不知道凌友俊能不能同意。上次提离婚不成,还遭遇了这男人有史以来最可怕的怒火,卢云芬也不敢提离婚了,心想这日子也不是不能凑活着过的。

她现在在乐团,社交关系简单,就是上台弹弹琴,凌友俊已经嫌弃她总在外面抛头露面了。若是她说要去开店,这整天面对迎来客往的……他能同意吗?

卢云芬对此事惴惴不安。

这个点的家很安静,首先凌友俊就是一个非常安静的男人。他平常就算在家,也很少发出什么动静,这个时间他通常都在读报或者看电视,即便是看电视,他也总是把音量调得很低,低到换一个屋子就完全听不见的地步。

从储藏室只能听见楼下街道上,收废品的大爷跟小摊小贩偶尔吆喝的声音,提醒卢云芬时间在流逝。

所以当骤然听到外面激烈的拍门声时,在寂静环境中呆了许久的卢云芬浑身一凛。

她跟凌友俊的这个小婚房原本也不大,拢共四十来平的空间,堂屋、卧室都小,这个连转身都困难的小储藏室更不用说了。所以一旦有人动静大点儿敲门,她都觉得整个屋子的地都在震。

“是凌友俊跟卢云芬家么!开门!快开门!警察!开门!”

警察???

门口的声音很清晰地传到储藏室来,卢云芬吓了一跳,也顾不上腹部的疼痛了,匆匆忙忙站起身。储藏室的空间逼仄,顶板低,她一个没注意,头顶就撞上顶板了,不过这时她也顾不上了。

储藏室的门被反锁了,卢云芬出不去,只能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她听到凌友俊特有的有点拖沓的脚步声,走得很慢,似乎很是犹豫,但终究还是在向大门口行动。

安静了一会儿,咔哒开锁的声音响起来,家里的大门打开了,她听到来人的质问声。

“你就是凌友俊?你爱人呢?”

然后是凌友俊客客气气的声音:“警察同志,我确实是凌友俊,不知道您找我和我爱人是有什么事呢?我爱人她体弱,最近换季又染了病气,不方便见生人。我们夫妻俩就是普通小老百姓,都有正当工作,遵纪守法的,您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单元楼楼道狭窄,隔音也不太好,估计是他们家这边的动静太大,引起了邻居的注意。卢云芬听到过道里一阵窸窸窣窣,连着好几声“咔哒咔哒”的开门声,原本的静寂再没有了,一下子闹腾起来。

凌友俊在左邻右舍中的人缘极好,他待人客气,彬彬有礼,又极懂得人情世故,善于与邻居维持关系,所以单元楼里这么多户邻居,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接触过凌友俊的,都对他十分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