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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 阿哩兔 4936 字 7个月前

长大之后我才想通,就是因为她恨。她想折磨强奸她的男人,也想折磨我这个小杂种。小杂种和大杂种在一起互相折磨,她才会痛快。

我是个泛着绿色脓水的恶臭的瘤,从她的肚子里滚了出来,她恶心我,也恶心怀了这么一个瘤的自己。

我的出生是个错误,没人期待我来到这个世界上。

我没有妈,那个脸上长蜈蚣的男人也不是我爸。

我是没人要的小杂种。

我从小学到高中,都一直被叫做“小强奸犯”。

起初还会哭鼻子辩驳自己不是,后来听习惯了,麻木了,就随他们去了。

没人会听我的辩驳,我也不能改变别人心中已经认定的想法。他们和我妈一样,认为我身上有那只大蜈蚣的基因,继承了他的犯罪因子,长大也迟早会是个强奸犯。

在我决定不叫他爸爸之后,我就一直叫他“大蜈蚣”。

大蜈蚣殴打我是家常便饭,一直打到我高二那年,之后就没再打我。

当然不是他悔改了,而是我高二那年发生了一件事。

那天放学回家,我忘记给他买酒,他一脚把我踹得撞在茶几上,茶几爆裂,我摔在地上,不知道多少片碎玻璃扎在我身上,血哗哗地淌,红色的花自我身下盛开,形成一道弯曲的溪流歪歪扭扭渗进了瓷砖缝隙里。

他慌了,并不是因为担心我,而是他有案底,害怕闹出人命又要进去蹲局子,不得不带我去了医院包扎。

缝了针回来,他就命令我给他做饭吃,我默默进了厨房,在饭菜里下了耗子药。

我一边下药一边笑,只要一想到大蜈蚣毒发身亡满嘴泡沫倒地挣扎的痛苦模样,我心里就前所未有地畅快。

可惜,菜还没端上桌,就被他整锅掀翻了。

他发现我下了耗子药,他发现我想要他的命。

他又打了我一顿,打得我身上伤口又裂开了,我分明是很痛的,可是怎么都止不住嘴里的狂笑。我不当王八了,就这样躺在地上任他打,我盯着他脸上的疤,说:“你能发现一次,能发现第二次吗?这次是你运气好,有本事你永远别吃饭别睡觉,我总会抓到空子的。”

我想我当时的脸应该很扭曲,不然我也不会见到大蜈蚣露出那样害怕的表情,像是看到了来索他命的黑白无常。

“我是你爸!”

他那时似乎声嘶力竭喊了这么一句。

笑话,把我当沙包当狗使唤了这么多年,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倒来装爸爸了?

我吐出一口血唾沫,因为躺着的原因没能吐到他脸上,太浪费了。

“你在恶心谁呢,”我半死不活地回,“死强奸犯。”

他脸上的表情,真是相当的精彩。

他怕死,我可不怕。

他是蜈蚣,有生命的东西都怕死。

我?

我只是颗臭气熏天的瘤。

学校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快乐的回忆,直到我上了大学,离开了大蜈蚣所在的那个村镇,在另外一个城市,没有人知道我是强奸犯的儿子了,我不会再被叫做小强奸犯。

但我的性格已经形成,沉闷孤僻,没有办法去交朋友,好在我已经习惯独自一人的生活。

入学第一天,我在校园内闲逛,路过篮球场时,一颗篮球从天而降直冲我脑袋而来,我听见惊呼声,站着没有动。

那一秒钟,我以为这颗篮球是故意冲我而来,毕竟小时候被无缘无故的东西砸是常事。

可是这颗球没有砸中我,它被一只手凭空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