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引鹤完全可以用她的表现来羞辱她,就像他说到后背时,所露出的意味深长的目光。
可若是不回击点什么,江寄月又好不甘心。
心绪这样的复杂,江寄月这才会呆呆地愣住,她又戴着兜帽,遮住了面容,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的反应。因此荀引鹤也产生了误会,以为她是害羞地默认了。
他把红花油倒在掌心里,贴着江寄月白玉般的小腿揉开,她的肌肤白皙细腻,即便只是这样揉着,也很舒服。
江寄月被他掌心的滚烫刺激得一个哆嗦,回过神来,她道:“滚开。”
荀引鹤抬眼看她。
江寄月完全没有看那足以把她生吞活剥的目光:“滚开。”她重复着,“你的触碰让我觉得恶心无比。”
她想明白了,她不要和这些男人谈论这种事,没有意义的,就像沈知涯,明明是他对不起自己,可是没有丝毫的歉意与反省,还找了一堆的借口,到了最后,好像她不同意,就是对不住沈母。
那时候江寄月就知道,她最在意的背叛在沈知涯眼里,不过是怨妇的言语,比牛反刍的饲料更恶心。
既然她的在意注定要被嘲笑,倒不如学习这些男人吧。
“恶心?”荀引鹤缓慢地重复着,“你刚才可是觉得很舒服。”
江寄月道:“沈知涯给我喂了药,药效刚起的时候,我连他都可以。”
荀引鹤忽然掐住了她的脖子,是怕她继续说出什么诛心的话来。
人就是这样贪婪,在得到她之前,荀引鹤根本不在意什么贞洁,得到她后,荀引鹤对男女之间的亲密有了前所未有的认识,他便没有办法忍受江寄月与别的男人也有这样的接触。
即使他知道没有,可是那点大度都被江寄月可爱的表情与青涩的反应剁成了渣,只要想到沈知涯拥抱过江寄月,他的胸膛里都有妒火在烧。
红花油打翻在床,浓稠的红色淌了满床,江寄月的兜帽被扯了下来,露出她凌乱的长发和白皙俏丽的脸来,荀引鹤握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他是真的喜欢角落,江寄月与他有限几次的亲热,他都钟爱把她往角落里带。
在角落里,两侧都是绝路,而前方还有他堵着,江寄月只能任他抱着,看上去似乎很依赖他,于是两人便前所未有的亲密起来。
这次同样也是,唯一不同的,荀引鹤被妒火烧着,江寄月也被怒火烧着,两人都有些失去理智。江寄月为了从他怀里逃出来,什么都用上了,牙齿咬,指甲挠,用脚踢,就恨自己没有生一副铜牙铁齿,指甲也为了干活方便经常修剪的,往荀引鹤身上抓过去时半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被荀引鹤握住了腿,反推了上去。
江寄月也是从小在山野里跑惯的,下水上树都行,她原本以为荀引鹤一个文弱公子,对付起来是绰绰有余的,却不想书生一点都不好欺负。
荀引鹤道:“江先生没有告诉过你,六艺还包括射、御?”
他要是没点本事,又如何敢只带个书童便游学?
江寄月当真是自讨苦吃第一人。
荀引鹤把苦喂给了她。
江寄月喘着气还在拼命地推开他,荀引鹤却半点不把这点挣扎放在眼里。他是被当作荀家家主培养起来,骨子里其实是个强势无比的人,他灼灼的目光盯着江寄月汗湿的脸庞,道:“我会帮你习惯我的。”
“荀引鹤。”江寄月叫他,“你教训嘉和郡主时义正言辞,做的事却与她没有什么两样,你这个伪君子!你今日对我所做的一切要是被嘉和郡主知道了,我看你还有脸什么……”
她的声音扭曲了,只能闭上嘴巴瞪着荀引鹤。
荀引鹤道:“那不一样,范廉与他的娘子真心相爱,你和沈知涯呢?但凡沈知涯对你有些真心,我今天都不会得手。”
江寄月被他戳到痛楚,只能闭了嘴。
但男人总是贱的,荀引鹤亲了亲她的嘴角:“张嘴,嗯?”
……
江寄月这次是真的困顿疲乏到睁不开眼了,红花油翻得满床都是,根本睡不来,荀引鹤怪癖发作,也不肯换一张新床,就这么抱着她缩在角落里睡,硬生生地把两个成年人睡成了鹌鹑的模样。
因此她也没有休息得很好,次日荀引鹤早早就起来,把她也闹醒了。
荀引鹤临走前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吻她肩窝,道:“今日有早朝,我需得走了,时辰还早,你再睡会儿。我把侍剑留给你,记得把她带回去,沈知涯这人心术不正,有她护着你,我也好放心些。”
江寄月“呵”了一声,冷笑不已。
荀引鹤道:“听话,如今不过是权宜,暂时委屈你仍住在沈家。沈知涯那,我先替你出口恶气,等林欢的事过去后,再好好与他清算,嗯?”
江寄月重新把被子拉上,盖住头,一点都不想听到荀引鹤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