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106(1 / 2)

掠妻 相吾 8042 字 2022-12-27

江寄月也紧张起来了:“你答应过我的, 你不会出尔反尔吧。”

她的手臂收紧了,本来还在包褥里乖乖安睡的平安觉得不适,哭了起来,慌得江寄月忙哄他, 但她毕竟刚做娘亲, 还不得章法, 越哄孩子哭得越凶。

荀引鹤叹气, 道:“让奶娘抱出去哄吧。”

江寄月固执起来,道:“不,让奶娘教我哄, 我只是没学过,我能学会的。”

那字字句句, 都在防备着荀引鹤要把平安从她身边抱走。

奶娘在旁看看夫妻二人的神色,最重要的还是荀引鹤的神色,见他并无反对的意思, 方才敢上前教江寄月。

江寄月自然是注意到了, 咬了咬唇, 大约觉得有些委屈,但哄孩子要紧,一时之间也没有计较太多。

哄完孩子, 荀引鹤便让奶娘出去了, 江寄月没理他,她要给孩子喂奶, 她侧着身,小心翼翼地托着孩子的头。

荀引鹤在床边站着, 没有动, 那片阴影一直盖了下来, 在床幔上映着,江寄月就算想要忽视也是难的,何况她能察觉到那灼灼的目光正一直盯着她看。

她才刚喂好,拢好衣服,荀引鹤便让人进来把孩子抱下去了。江寄月道:“孩子可以在我身边睡的。”

荀引鹤道:“卿卿,我没有要把孩子带走,只是你刚刚生产完,正是身体虚弱时,要好好休养,奶娘她们经验丰富,由她们带着,平安不会受委屈的。”

他坐了下来,道:“刚才你要喂奶,我也没有拦你,对不对?”

江寄月道:“可是你当时的表情真的很凶,好像我敢喂他,你就能把他扔出去,平安是我们的孩子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我没有,我只是,”荀引鹤顿了顿,道,“我只是觉得既然有了奶娘,就不要再辛苦你了。”

江寄月道:“不辛苦啊,只是喂平安喝奶而已,而且如果他不吃的话,”她小声说,“也会胀的,很难受。”

荀引鹤目光深邃了下去:“不舒服吗?要我帮你吗?”

*

有了孩子后的生活可就忙碌了许多,孩子刚生下来时,成天就是睡了吃,吃了睡,有奶娘在还能分担一二,但江寄月也累得够呛,她非常坚持地要自己喂孩子,所以一夜要醒很多次,睡眼朦胧地完成母亲的责任。

常常是孩子吃饱了,她已经睡过去了,荀引鹤每次都是把孩子抱出去给奶娘后,再帮江寄月穿好衣服,掖好被子。

江寄月坐月子无聊,便成日做女工,怀孕时她就做了很多小鞋子,小袜子,小衣服,坐月子还要做,荀引鹤看了几天,终于忍不住提醒她:“卿卿,你好像还没给我做过什么。”

江寄月穿针引线,头也没抬:“是吗?有空时再给你做吧。”

这句话怎么听都是毫无意义的应付之词,荀引鹤便不说话了,就坐在床边盯着江寄月。

平安满月的时候,穿得可漂亮了,戴着娘亲做的虎头帽,穿着娘亲做的小老虎衣服,鞋子也做成了虎爪爪的样子,看着威风凛凛的样子。那时他已经被养得白白嫩嫩,像个糯米团子,和他爹不一样,还很爱笑。

江寄月做的虎头帽有点大了,掉下来的时候能把他眼睛盖住,但无论江寄月什么时候帮他把帽子提起来,都能看到平安笑眯眯的眼睛。

江寄月都忍不住亲他胖嘟嘟的脸颊:“我们平安真可爱。”

荀引鹤扫了眼他儿子全身的装扮,道:“能不可爱吗?”

江寄月抱着孩子看向他:“你要不要抱一下平安?”

荀引鹤道:“我不要。”

父子两个已经有点不对付了。

其实怀孕的时候就有些能看出来,荀引鹤很少能遇到平安胎动的时候,常常是平安在江寄月的肚子里上天入地的闹,江寄月兴奋地把荀引鹤喊过来,可没等荀引鹤过来,平安就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生下来更是如此,平安那么爱笑的一个小家伙,对爹爹可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荀引鹤帮他

换小衣,换尿布时,他经常毫不客气地挥起小肉拳,蹬起小肉腿给他爹爹来一下。

但换成江寄月就不会。

如果是江寄月,那么无论做什么,平安都是很乖的,也很甜,趴在娘亲肩头上,黑葡萄一样的眼眸弯弯地笑。

有时候荀引鹤看了,也会想,好在,笑起来还是像江寄月的。

但如果是荀引鹤去抱他,那可完蛋了,荀引鹤从来没有把他抱牢过,明明荀引鹤的手法也专业,力道也轻柔,但平安每次到爹爹怀里就开始蹬腿扬拳,响亮的哭声几乎要把房顶掀翻,一定要回到娘亲或者奶娘的怀抱才肯罢休。

每一次,还要躲在娘亲的怀里抽噎,仿佛荀引鹤真的欺负他了一样。

荀引鹤也很无奈。

江寄月只能安慰他,平安只是太小了,等平安大点,就会好很多。

其实荀引鹤也不是很在意了,孩子不和他亲近就不亲近,他是孩子的父亲,也不需要跟孩子亲近,最重要的是,他要在孩子心里树立一个威严的形象,方才可以管束他,教养他。

但孩子能大些,也尽快大些才好,江寄月天天围着平安忙,就算是他回来后,也没什么别的话题,句句都是围绕着平安。

平安蹬腿好有力。

平安今天抬头了欸!

平安会叫娘了!

一句一句都说得好兴奋,目光亮晶晶的,闪闪发光的样子。荀引鹤瞥了眼在床上和棉布娃娃玩得起劲的平安,心里想得是,迟早要把他关进学堂里。

但江寄月就不要这样想了,她一会儿觉得孩子长得这样快,真好,真稀奇,一会儿又觉得孩

子长得太快了,她好舍不得。

这样的情绪缠绕着她,让她晚间都有些漫不经心的,荀引鹤从背后亲上来,湿漉漉地吻,问她在想什么。

他又开始戴肠衣了,生下平安后的每一次,他都没有忘记,有时候肠衣没了,他便用手,用脚,总而言之,很坚持地守住那道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