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你绑架我过来,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何意羡胡搅蛮缠起来了。他本来做好了吃不上正经饭的准备,艳红色塑料袋里,还有小卖部买的杯面和零食。打开星球杯,就用蘸了一坨巧克力酱的手指饼干,往白轩逸的左颊上划了一道“×”。
白轩逸在何意羡伸手准备鬼画符的时候,就已经抽了一张餐巾纸,但是等他画完之后,才开始擦掉它。
自制的野菜汁不可比申城五十五一杯的羽衣甘蓝小绿瓶健康也好喝多了,孟彧没喝。村里吃席的大圆桌很大,何意羡够不到一盘炒黄豆芽,叫孟彧拿近点。
孟彧反倒用筷子推着盘子的边缘挪远了,神态犹如坐在高级餐厅一叉一叉地把轻微烫伤的牛肉送进嘴里,优雅的感觉就是传达低调,说了离开申城后的几乎第一句话:“就不给你吃,怎么办,你要照着我的脑袋抽?可我跟你没亲近到能抬手就打的关系。”
“我打谁了?”何意羡也不攻击孟彧,反而转头让白轩逸受了无妄之灾,“那是因为白轩逸天天乱放屁,你的嘴跟屁眼子一样!”
苏殊嚼排骨,闻言差点吐了出来。孟彧也听得起身离席,去找厕所。
农村的厕所,现代简约风格,露天厕所,就是一个围栏,没有顶。有一面墙还是要拉帘子的,帘子破了,圆圆的洞透出外头的夜色深了,野猫叫有些瘆人。
孟彧知难而返。撞到何意羡在两块石头搭建的天然洗手池子,用清水冲脸,一个裸灯泡的灯下,白皙如雪的皮肤显出一种被保护很好才有的纯真,淡淡笼罩着一层黄晕。
“孟彧,你刚刚干嘛呀?”何意羡弯着腰搓着脸,没有任何表情成分的加持,仅仅用这几个字的特殊语气就迅速调整了他们两之间的情调,接着的话,已经使这个友情的泡沫达到了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高位,“我这趟有我自己的打算,把这个告诉你也没什么,但是你看啊,我身边还有谁帮我了?咱们两,都也这么多年了。”
孟彧动了动嘴唇刚要说什么,突然差点一个二段跳一屁股弹射到何意羡的洗手池里。
何意羡把头发上沾的水甩了一下,接着毫不拖泥带水地踩了一脚——踩上去才知道,哦!他也跟孟彧一样看错了,地上满满的爬的不是蟑螂,而是被嚼过的槟榔渣,也有点像干掉的屎条。
孟彧脸上的血气也没有了一半,表情一团炫丽。他生在贵不可言的政治家族里,长在全中国最中产阶级温床的大都市中,实在并没见过这些世面,感到自己的精神世界也滂臭难闻。
何意羡心想还真是不经吓,但善良地嘴上没说:“等下我结个账就去招待所吧,招待所条件好像还行?”
通往镇上招待所的小路,横着道道树影,撒了点点羊粪。无所谓,孟彧现在的生活有一千条路走向麻木。田里种豆种莴苣,他可以催眠自己此地耕读传家。
但是到了住处,新的重大问题横生。
接待办的主任哪里知道还有一位孟律师随行?
于是乎,白轩逸、何意羡、孟彧、苏殊——四个人,三间房。
第52章 蛾眉淡了教谁画
镇上的招待所是专门留给领导临时休息、办公的地方。剩下三间房里,一个是个大套间,里面两张单人席梦思,外间是一圈沙发,一台电视。得知白轩逸要来下榻,地板上甚至铺了崭新的地毯(虽然看上去像是PVC材质,像校园跑道),还有写字台和一组电脑、音响设备。环境,恰好卡在孟彧所能接受的底线左右。
服务人员换上了整齐一致的欢迎服饰,只是那做工,有点像高中生找了一家服装小厂用班级合照做的文化衫。刚刚落脚,有人就带了两台大卡车拉了满车的慰问品,冒着凛冽的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