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很小心,因为如果自己一不小心伤到了面前的雄虫,很容易造成精神力损伤等无法挽回的后果。
不料就在他的精神力进入对方精神场的一刹那,强大的吸引力竟将双方的精神力牢牢地固定在了一起,凌琛试图抵抗对方的精神力,但却发现十分困难,只得顺着对方的精神场一点点地深入了顾奕的精神海。
雄虫的精神海构造和雌虫差不多,从外表上看并没有任何的区别,只是相较于雌虫,雄虫的精神海要更加稳定。
和大多数虫族一样,顾奕的精神海里承载着他许多的记忆。
凌琛深入对方精神海的一刹那,感觉自己好像坠入了一道无尽的深渊,每一声心跳都好像沉在深海中一般,越来越清晰,撞击着凌琛的鼓膜。
整个世界都即将被汹涌而来的潮水淹没,耳旁逐渐传来一阵阵炮火的声音,嘶吼和叫喊混杂在一起,扭曲折叠,越来越远,然后再次归于平静。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凌琛依稀听到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夹杂着不间断的呜咽。
他睁开眼,看见自己的面前跪着一名白衫幼虫,此时正手脚并用地往前爬着,鲜血遍布整间阴暗的地下室,凌乱的黑色发丝粘在额前,惊慌失措地搂起地面上的成年黑发雌虫。
“别死......我求求你......别死......”
稚嫩的声音回响在空旷寂寥的黑暗中,十分无力。
就在这时,凌琛忽然感到胸口传来一阵闷痛,又犹如刀绞一般,那是对方此刻最真实的感觉,他竟然通过这场回忆全部如实地体验了一遍。
那名雌虫虚弱地睁开眼睛望向少年,眼白的红血丝清晰可见,他哑着嗓音,“顾奕,我太痛苦了,这样的日子我不想再活哪怕一天。”
“不,爸爸......你说过要带我回家的。”幼虫声音颤抖,透着一股强制压抑过后的平静。
“回不去了,我们都回不去了,从我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就注定会成为一个牺牲品,这几十年来的痛苦那些虫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些药的副作用已经让我彻底失去了能力,我已经不再是联盟的军雌,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不要......不要......”
稚嫩的声音在周围不断回响。
渐渐地,凌琛感觉到自己胸口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像是灵魂被撕扯,他看向面前神情痛苦的军雌,如果他没记错,正是当初执行任务被救回的顾淮上将。
顾淮望着面前哭得灰头土脸的黑发幼虫,抬手抹去对方脸上的泪痕,“别哭,我记得你从小就不爱笑,为什么不多笑笑......”
幼虫抽泣了两声,揉了揉眼角,没有再哭,但表情仍旧带着几分难以接近的疏离。
“顾奕,你是一个好孩子,爸爸相信迟早有一天你会逃离这个地方,所以听话,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去找联盟的虫,去投靠凌炡,剿灭星盗将会是你义不容辞的使命。”
“我不要......”顾奕低着头,眼角噙着晶莹的泪花,他摇了摇头,嗓子里含着一股怒音:“我不明白,那些虫明明都已经放弃你了!你为什么还在想他们会回来!”
顾淮苍白的嘴唇看上去毫无血色,他就这么空洞洞地盯着顾奕头顶的天花板,看着那盏忽明忽暗的灯,干裂的嘴唇微启,“我生是联盟的虫,死是联盟的鬼,所以无论塔利恩用尽什么手段来逼迫我,我都不可能成为他们的棋子,包括你。”
凌琛站在原地,看着顾奕脸上愈发仇恨的表情,陷入了深思,他想,顾奕本来应该有一个完整的童年,却在那一刻用年幼的身躯过早地承受了一切。
下一刻,房门被虫从外面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