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在脚边:“……副队……”
“嗯?”男人还应了他一声。
“景哥……会伤心的。”小孩哭了。
“队长和沈医生,也会难过的。”
他丝毫没有提自己,但他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其他人尚且还来不及知道,而此时最难过的人,是他自己,最受伤的人,也是他自己。
宋景就看到这里,无法再继续看下去,他捏了捏眉间,关掉了显示仪。
头晕目眩,他从内袋里摸出沈医生给他配的药,干嚼吞下去。
药片非常苦,带着一股难闻的腥气,他靠着这股苦来支撑自己清醒一点。
他得清醒一点。
至少现在,他得冷静一点,他得捋捋这整件事。
腥苦在味蕾里炸开,苦得令人咂舌,但就是这么苦的东西,都没法帮助他冷静。
一个声音告诉他回来的赵乾朗有问题。
而同时另一个声音同步响起,告诉他,赵乾朗没死,他回来了。
对啊,他没死。
宋景的嘴角本能地向上弯了弯,露出一个笑容。
随后眼泪同步淌下来,流进了他嘴里。
小花园是病人们散步的地方,就在急诊后面和住院部之间,对着住院部一楼的窗户,冬天的夜晚寒冷,一般没人会在大晚上去小花园闲坐。
但这天晚上,一楼的病人们听到了一个阴恻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好像在笑,但仔细一听又像是哭,有点渗人,一楼的病人们吓得一整晚都没睡好觉。
天亮。
粟伍醒了。
宋景往粟伍的病房里送了一束花,一个果篮。
宋景跟小孩相顾无言地看了会儿,粟伍问:“景哥,你看任务视频了吗?”
“嗯,看了。”
“那个视频,先放你那。”粟伍说。
“队里很多人都很崇拜副队,我怕他们受不了,队长和沈医生肯定也,受不了。”
“你还好吗?”宋景看着他。
“我还好。”粟伍说。
宋景看着他用冷水敷过依旧有点红的眼尾,没有戳穿他。
两人都没再说话,室里弥漫着难言的氛围。
没有人去讨论赵乾朗是怎么回事,因为讨论了也没用,他们都知道答案。
宋景从粟伍的病房里离开的时候,在走廊上看见了夏安宇和总局那个技术部部长,看见他,女部长跟他点头示了示意,然后走了,夏安宇也跟他点了点头,他看起来好得差不多了,应该很快就能出院。
宋景能猜得到,女部长应该是来劝夏安宇捐献小黑遗体的,但他也猜得到,夏安宇不会同意,换做有人让他捐出赵乾朗的遗体,他其实也不会同意。
不过,现在,赵乾朗活了。
再想到赵乾朗活过来了的这个事实,他已经平静了许多,能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