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薛太妃身旁的张嬷嬷欲言又止,却还是听从吩咐抬脚离开。
她自小侍奉在薛太妃左右,对薛太妃的秉性可谓是了如指掌,薛太妃二十年如一日的念着六殿下,可这位六殿下竟然忤逆薛太妃的意思,娶了别国之女,薛太妃想要罚他也是情理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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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酒出了前厅跟着薛昭茗穿过绵长的红漆游廊,跨过一道拱形门又走过流水小桥,才走到暗香园门口。
薛昭茗和沈初酒二人一路无言,直到这会儿薛昭茗才开口:“喏,就是这。”她的语气也不怎么和善,还时不时的打量一眼沈初酒,从头到尾都看她不顺眼。
沈初酒也能感受到薛昭茗对她的敌意,她这个人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薛昭茗若是能识趣点,日后她们大不了井水不犯河水,若是非要故意找事,她不介意将薛昭茗好好管教一番。
沈初酒落落大方地说了声:“多谢。”
薛昭茗轻哼一声转身离去,她还要去看她的表哥呢,没时间跟这个女人废话。
沈初酒抬脚走进暗香园,恰好一个小丫鬟端着茶具正从小厨房走出来,小丫鬟见着沈初酒回来了,忙放下手中的茶具朝着沈初酒小跑来抱住她,“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太妃娘娘没有为难你吧。”
沈初酒贴身丫鬟清溪,自幼便在她身旁服侍,她嫁给战潇时一并将这个丫鬟带了过来。
沈初酒浅笑,她抬手在清溪的额头弹了一下:“你家小姐怎么会被别人刁难呢?”
清溪高傲地扬起头:“也是,我家小姐最厉害。”
沈初酒看着院子里进进出出的忙碌的下人,清溪笑说:“小姐您先去休息吧,主屋已经收拾好了。”
沈初酒微微颔首,正准备抬脚时,身后传来云雀焦急的声音:“王妃娘娘。”
云雀看上去约莫十七八的样子,虽说是个小姑娘,那一身的功夫可是连诸多男子都比不过呢,故而在婚后战潇将云雀指给了沈初酒。
“王妃娘娘,听说殿下受了罚,此时已经去了祠堂了。”
沈初酒默不作声,方才战潇为她当下太妃的责难时,她就想到了太妃娘娘定然会用战潇给她一个下马威。
到底是在他国,比不得在南羽国时那么有权有势,她此时也只是寄人篱下罢了。
这时,薛昭茗又骂骂咧咧地走进暗香园,她指着沈初酒的鼻子说道:“沈初酒,都是因为你,表哥才被姑母责罚,就应该让你去跪祠堂才对。”
薛昭茗原本是要去前厅看战潇的,谁知道才走了一半路就看见张嬷嬷带着战潇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她随手抓了个丫鬟一打听才知道是因为沈初酒。
沈初酒站在樱花树旁,阳光洒在她国色天香的脸颊上,竟有种神仙临世的错觉。她漫不经心地说道:“表小姐若是心疼,大可去祠堂替殿下受罚,而不是在我这里撒泼。”
她的话足够轻,却无端让薛昭茗感到言语中的震慑力。薛昭茗也没想明白,沈初酒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气场?
薛昭茗扔下一句“我定要让姑母狠狠罚你”便转身离开了暗香园。
沈初酒看着薛昭茗离去的背影微微扬了扬下巴,薛昭茗还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虽然沈初酒知道战潇的心里没有她,但是她在战潇的眼里至少还有利用的价值,单凭这一点,战潇就不会置她不顾,而薛昭茗如此行径,只会让战潇愈发厌恶她。
清溪抬袖擦了把眼泪,委屈道:“小姐,太妃娘娘是不是给你气受了,你不要在骗我了。”
沈初酒笑而不答,抬脚朝着主屋走去。
黄昏时分,暗香园的樱花树影被夕阳拉的细长,金灿灿的光芒薄薄的洒在青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