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上一阵倦意,入睡得也极快。
今日,赵筠元也像往常一般喝完那碗药汁便?要?去?歇着,可谁知这时平日里伺候她的那宫人面露喜色的快步走了进来,想她福了个礼后道:“姑娘,圣上过来了,您快收拾收拾吧。”
那宫人显然将她当作陈俞养在身?边的女人了,甚至这几日陈俞不曾过来,赵筠元便?总听她在耳边念叨,说什么要?多讨圣上欢心,若能?得个名份才是关键,否则一直没名没份的跟在他身?边,等哪一日他生出厌弃的心思?了,最后便?是什么都落不着了。
只是她日日这样说着,见赵筠元始终没什么动作,虽然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可到底没什么法子,只能?由着她去?。
而今夜陈俞终于过来,这宫人怎能?不欢喜?
赵筠元却是神色淡淡,甚至心头还在想着等下?到底该如何应对才好。
今日他会过来,赵筠元能?想到的便?只有一个缘由,那便?是与贺宛相关了。
想来她不在的这段时日,陈意也依旧有按照她的计划算计了贺宛一番,贺宛的身?份本就是一个极大的麻烦,更别提说她还私下?接触那些北岐人,这两件事加在一块,陈俞或许不会怀疑她,可其他人却不得不怀疑。
而若是如此,陈俞夹在其中,怕是极为?难办。
心烦意乱之下?,想起她这个从前陪在他身?边,将万事都处理得妥帖之人,也再正?常不过。
果然,陈俞进了内殿之后先是屏退了左右,而后与赵筠元说起的,便?是与贺宛相关之事。
“她留在朕身?边的这段时日,其实做过的蠢事实在不少?,可朕一直护着她。”陈俞坐在赵筠元身?前,不知不觉地将压在心头的那些话都尽数说了出来,“因为?朕一直觉得,她这个人,只不过性子骄纵了些,她是北岐的帝姬,向来是被捧在手心里的,被养得骄纵了些也没什么,总归是没什么坏心的。”
“可昨夜,她却背着朕偷偷去?见了那些北岐人。”
陈俞垂下?眼眸,喃喃道:“朕可以信她,可谁又能?保证,她以北岐帝姬的身?份去?见那些人,当真就没有过那种念头呢?”
赵筠元听完他的话,心里却是有些意外,她以为?不论?发生何事,陈俞对贺宛的信任都是不会有分毫动摇的,可如今,陈俞心底显然有些迟疑了。
看来即便?对于陈俞而言,贺宛再怎么重要?,却也无法越过皇权去?。
否则当初朝臣们提出贺宛的孩子不能?继任皇位之时,陈俞也不会认同?了。
不过这却并非是赵筠元想看到的景象。
从前的赵筠元因为?贺宛在北岐时的所作所为?而怨恨她,无时无刻不想亲眼看见她掉入深渊。
可如今,那对于她而言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久远到让她几乎要?忘记那时所受的苦楚,她无比清晰的知道如今的任务是什么,更明白陈俞若是当真开始动摇对贺宛的感情,于她而言,绝非是什么好事。
所以她开口道:“这其中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圣上怎得都不听皇后娘娘如何解释,便?就认定了她有此心思??或许,圣上应当先去?见一见皇后娘娘。”
赵筠元是见识过贺宛的本事的,只要?见了陈俞,她定能?瞬间作出那副受尽委屈的柔弱姿态来,眼泪将落未落,声音又凄婉动人,只要?是个男子,见了这般景象,便?没有不心软的。
更别说是一向对她情意颇深的陈俞了。
赵筠元原以为?陈俞听了这番话,定是会极为?认同?,甚至当下?便?会迫不及待地要?去?见贺宛,可谁知陈俞却只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那双幽深的眸中情绪不明,“小满,你从前最是厌恶阿宛的,不曾想竟也会有帮她说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