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说,往后便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若是不出意外,她们这一辈子,应当都?不会再相见了。
春容好?似也想到这一层,看了一眼睡得极沉的?玉娇,又顿了片刻,方才?神色担忧道:“娘娘,您突然这样着急的?将奴婢与玉娇送出宫去?,是已经想好?往后该如何应对了吗?”
赵筠元愣住,她其实未曾想过春容会在此时开口问出这个问题。
只是春容本就心细,她这些时日的?举动也确实有些反常,玉娇或许不会多想,可春容却能感觉到赵筠元是有心想将她们二人都?提前安置妥当。
联想起这些时日贺宛的?有意为难,自然会以为赵筠元是想出了什么应对之?法,又怕牵连了身边人,所以索性将身边人尽数安排离开,如此方能安心动手。
“其实……”赵筠元斟酌了几番,正欲开口,却被?春容打断,她连忙摇头道:“娘娘,只当春容不曾问过吧,有些事?,不知道还是比知道要好?些。”
她方才?一时不曾止住好?奇之?心,开口问了不当问的?问题,好?在却又很?快回过神来,意识到了有些事?若是知道了,当真不会是什么好?事?,没让赵筠元当真开口说出些什么来。
赵筠元闻言也不由点头,春容确实是个聪明人,有些事?看得比她还要通透些。
不过即便方才?的?春容不曾阻拦,她也依旧不会开口说出实情。
毕竟那样离奇的?真相,即便说出口,也是无?人会信的?。
不若编造个无?关紧要的?谎言,倒还省去?许多麻烦。
翌日一早,春容便与这一年被?放出宫的?宫人们一道出了宫。
临行前,赵筠元与玉娇都?去?送了她,还将些碎银子强行塞到了她手中。
虽不多,可到底是些心意,赵筠元想着,往后出了宫,多是些要用银子的?地方,所以即便春容一再拒绝,可她到底还是给春容准备了一份。
她手头银子其实不多。
从前得宠时,上边给的?赏赐其实不少,可大多都?是些簪钗首饰之?类,上面不乏珍珠宝石,若是变卖,其实也算是个值钱物件,只是只要是上边赐下来的?,都?比寻常物件多了个名头,叫其“御赐之?物”,这物件,便是赵筠元有心拿去?变卖,也是无?人敢收的?。
而?至于赵家家产,早在赵将军战死疆场,而?李氏随其一同去?了之?后,便尽数归于国库,哪里还有什么私产?
所幸春容也说了,她在这宫中兢兢业业做了十余年,除却每月月俸,有时还能碰上大方的?主子,逢年过节都?能得个赏,她一个姑娘家,不爱涂脂抹粉,也没掏银子买过簪钗首饰,宫里头每日吃喝也无?需她掏银子,于是不管她挣了多少银子,都?能一一留存下来。
如此,即便每月挣得不多,这十余年积累下来,也算不少。
赵筠元听得她这样说,心下方才?算是安定下来。
等春容走了,赵筠元身边便只余下玉娇一人,将她安置妥当便是最要紧之?事?了。
见春容背着包袱转身离开,玉娇心里头虽有不舍,可更?多的?却是为她高兴,玉娇知道,春容出了这道宫门,往后便也再不是谁人的?奴仆了,而?只是她自个。
况且在这道宫门之?外,还有那个苦心等了她多年的?阿武表哥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