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半掩住眼睛,眼底有种隐秘的柔情和依赖。傅母喜欢骑马,她马场里的养着的乖顺马儿,就是这种水灵灵的眼眸,望人时仿佛含情脉脉,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傅母下意识伸出去手,想要将季姿意拉进一些。伸到半路,回过神来,急急打住了。
“咳。”傅母掩了下嘴巴,略显僵硬地说,“你工作挺忙。”
肢体虽然僵硬,但语气确有几分关切,季姿意浅浅地笑:“嗯,前两天忙,后面几天闲一点。”
傅母忍不住就要跟着他弯起眼睛,眼神中透出慈爱,忽地自己察觉出嘴巴上扬的弧度,硬是压下嘴角,借助瞪傅父一眼,勉强恢复平淡的神情。
傅父:?
傅黎在后面观察着这一幕幕,得意地翘起一侧唇角。
亲自见过的,没人能不喜欢季姿意。
客人陆续到来,季姿意作为主人家,自然上前招待。几乎每个来客,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一愣神,发出一声短促的、讶然的“吆……”,然后偷偷觑向傅母。
意思是:面前这个乖乖仔,就是你说的那位?
傅母点头也不是,摇头更不是,笑容有些艰涩。
吃饭的时候,季姿意看大家全部入座了,才去院子里跟小朋友玩。他长得漂亮,说话温柔,礼仪又好,见长辈乖乖地叫,遇到带小孩子过来的,还会抱过来逗逗,他天然招小朋友喜欢,小朋友们都不撒手,让他陪着玩。
于是长辈们能安定地坐下来,吃一顿饭。
“这是那个……?”傅黎的一位姑母跟傅母说悄悄说,傅母含糊其辞,“是、是吧……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姑母奇怪,嘟囔说:“是就是嘛,怎么还好像是?”傅母不说话,姑母小声跟她讲:“我怎么看着,不像你从前说得那样。就那一张脸,也是顶难寻的了,这你都瞧不上?”
“咩呀,”傅母说,“同你讲不清啦!”
半途,傅母去上了趟卫生间,出来时裙子上的珍珠挂饰钩在了门把上,哗啦一声,弹得地板上全是。刚巧季姿意带着一个小朋友来洗手,傅母长裙弯腰不方便,季姿意和小朋友将珍珠一一拾起来。
季姿意让小朋友去吃点饭,对傅母说:“妈妈,上来补一下吧。”
傅母跟着他上楼,季姿意拿出针线盒,用珍珠鱼线将珍珠串好,挂回傅母的白色长裙上,小钳子两头一夹,完美恢复原貌。
傅母走两步,瞧了瞧,笑道:“真跟原来的一样呢。”季姿意也开心,“这个很好弄的。”
下楼的时候,季姿意问她晚餐有没有问题,他记得傅黎跟他说过母亲的诸多忌口,害怕傅母吃不惯,“再加一道蒸蛋好吗?”
傅母笑容更盛,心中欢喜,说话便有几分亲近的意味:“别麻烦,吃这么多不行的,正减肥呢。”
其实她并不胖,将一条白色长裙穿得高挑。季姿意笑了笑,道:“您很漂亮,蒸蛋好消化的。”
回到坐席上,姑母问傅母:“你那裙子好了?”自己看了看,瞧不出来什么痕迹。傅母跟她打手势:“哎呦手巧得嘞,这么一弄,就变原样了,都没看清呢!”
傅母捂着嘴笑:“嘴甜,刚才夸我漂亮,哈哈……”指着厨房,对姑母说:“上厨房去了,说给我做一道蒸蛋,怕我没吃饱。”
姑母这回也捂着嘴巴了,惊讶道:“这么懂事的呀……”
傅母喜不自胜,抿着嘴笑。
片刻,季姿意将一小碗蛋羹放到傅母面前,蒸蛋蒸得好极了,金黄色泽,平滑细腻,滴了两滴香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