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
青年喃喃着接过了话头。
小童子见青年终于有了反应,以为青年终于听进去了, 双眸锃亮:“大师兄,你是真人最看重的弟子, 只要虚心认错,真人也定不会忍你在此虚度十年光阴的……”
青年倏然抓住了小童子的胳膊,打断了他的话:“七日!她在虚元镜中整整呆了七日!她可……还好?”
这个“她”,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了。
小童子觑着青年脖颈上缠着的一圈又一圈的白绫, 懊丧道:“大师兄, 你这伤疤都还没好呢就忘了疼?”随即恨恨道,“果不愧是狐妖,狐媚惑人,居然连大师兄都着了道!可恶……啊!疼疼疼疼!大师兄我错了,我真错了,我再也不说了!”
玉宵绷着脸,松开了小童子的胳膊,俊容阴晴不定盯着他:
“我出不去,但是你可以帮我打听。”
小童子好不容易才松了口气,心想胳膊肯定青了,冷不丁又听到玉宵的话,玉宵向来是最和煦最令人如沐春风、人人敬仰崇拜的大师兄,因此小童子才会如此痛心疾首,然而此刻玉宵盯着他的视线执拗而阴鸷,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大师兄,一时竟骇的忘了言语呆呆立在原地。
青年似乎意识到什么,扯了扯唇,骤然一扫阴沉,那个熟悉的大师兄又回来了。
他朝小童子歉然一笑:“关心则乱,是师兄太过心急了,师弟莫要放在心上。此间事全然是误会,她非你口中那般……罢了,待真人气消,我自会给师父、给凌霄上下弟子一个交代。我是……真的心悦于她,不知小师弟可否帮师兄一个忙?不会为难于你,我只想知道她的安危而已,可以么?”
青年的目光真挚而诚恳,任何人都不会忍心拒绝,更何况他是人人敬仰崇拜的大师兄啊!
小童子暗道方才一定是错觉,一定是他看花眼了,这才是他熟悉的大师兄啊!因此他更不忍心看大师兄受苦了!
小童子咬咬牙,仿佛下了某种决心,扯过青年的衣袖低声道:
“大师兄你糊涂啊!你可知……你可知真人为何非要让那狐妖入虚元镜?!无崖子真人心魔作祟历劫失败,暂于虚元镜内疗愈本就是我凌霄派秘辛,他人不知情有可原,可我奉师命守着虚元镜,没人比我更清楚了!多少修士大能都无法助季师叔平定心魔,小小狐妖又有何能耐?大师兄你……你何等聪慧,难道还想不清其中缘由?!”
玉宵蓦的好像天灵盖被人重重砸了一下,俊容登时煞白,双拳攥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却紧绷着脸不说话。
一个巨大的、叫他浑身都抑制不住战栗的愤怒陡然排山倒海般袭上心头。
世上修炼的法子千千万,其中最便捷最事半功倍的便是双/修之法。无论提升修为境界亦或疗愈神魂,采阴补阳虽有些难以启齿却永远是最上乘的选择。
何谓“炉鼎”,便是此道理。
他曾想将阿沅炼作炉鼎也是为此。
而今——
小童子絮絮叨叨的声音响在耳畔:“大师兄枉你痴心一片……不值当啊!大师兄你可是没瞧见,那虚元镜里,那两人在做何等……何等叫佛祖掩面的事呦!那狐妖已然是无崖子季小师叔的人了,季小师叔无崖子真人乃当世第一大能,扶桑真人都要让三分,谁敢与其争锋?大师兄你、你还是趁早忘了她……唔!”
小童子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