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可惜了。
她松开了口,登时七八人涌上前架住了她, 乌泱泱的人一拥而上, 青年向来挺拔好似出鞘利刃般的身体如破布般跌落在地, 流了周身骇人的血,尤其脖颈那块鲜血淋漓,瓢泼的血止不住往下流。
“大师兄你怎么样 ?!”
“快!拿止血丹来!”
“快把医师请来!”
阿沅舌尖舔了舔虎牙上的血渍,隔着人群对上了青年苍白的英俊的、淡漠中藏着震怒的眸子无声笑了笑。
下一次, 若有下一次, 她一定会把这厮的咽喉生生咬断的。她发誓。
青年似有所感,瞳孔微微一缩, 最终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阿沅看着青年被扶着送去医治最终看不见人影, 恨恨吐出一口气。
这人叫玉宵, 凌霄派首座弟子, 青年才俊,为人也温润尔雅,钟灵俊秀, 人人交口称赞的年轻一代出类拔萃的人物。
可阿沅却知道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大变.态。
她本是一只生长在香雪海平平无奇的雪狐, 每年初春,万物复苏的季节各门各派会派年轻一代入灵山修炼。那年凌霄派入的福地灵山是香雪海, 那年同样也是阿沅修成人身的第一年。
万物有灵何况香雪海是有名的福地灵山,入灵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修炼圆满者不可带走灵山一草一木, 否则会遭来山神的惩罚, 然而玉宵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居然敢冒着天谴的危险用捆仙绳将她捆了带回凌霄派, 挑断她的脚筋,将她日日囚禁于洞府中不说,居然还想将她炼成炉/鼎!
何其羞辱!
她和这厮有仇,不共戴天的大仇!!!
她筹划许久,假意迎合这厮就是为了找到机会诛杀他,没想到终究差了一点,明明只要一点点时间,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能咬断那厮的咽喉的!
阿沅恨恨将口中的残血“呸”了一口吐了出来,霜白的一张小脸全是郁色:“要杀要剐随便吧。”
她倦了,也无所谓了。
在她面前的是一位仙风道骨般的人物,蓄着美髯,鹤发童颜,她认出了是玉宵那厮的师父,扶桑真人。
她被玉宵囚禁日久,逃跑不成便伤害自己,玉宵震怒之后居然将她变作了一枚玉佩日日携带,是以她见识过扶桑真人是如何疼爱他的首徒的。
怎可能放过她?
果然扶桑真人盯了她许久,面容冷沉道了句:“带走。”
她本以为她会被诛杀于山脚下亦或是投入炼丹炉里炼化了事,没想到却是将她带上了琼崖山顶。
那里只住了一个人,当世修仙第一人,季陵。
那是真正惊才绝艳,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就连眼高于顶的玉宵也将其视作不可逾越的高山,年纪轻轻便臻入化境,七天前引来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举世为之震惊,本以为羽化登仙的人物此刻居然……就在她眼前。
榻上之人姿容无双,如高山之巅叫人望而生畏,微蹙的眉间又将这抹凛冽压了下来,一秒由仙入凡,俊容染霜,好像陷入某种迷障某种噩梦般不肯苏醒。
不过与她何干?阿沅不解的看着扶桑真人,不知他是何意。
扶桑真人沉着脸开口:“孽畜,你重伤我凌霄弟子本是大罪,我应当将你挫骨扬灰才是…”真人瞥了眼她身后毛绒绒的长尾,沉吟道,“不过念在你是初犯,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是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阿沅心中冷笑,正待反唇相讥这些虚伪至极的所谓名门正派,又听见他说,“宵儿甚机敏,不是轻易受皮相所惑之人,你能叫他重伤,看来你也有几分手段。都说你们有九条命……”
阿沅忍不住打断:“那是猫。”
扶桑真人恍若未听见,自顾自道:“所以你,是入虚元镜的最佳人选。”话落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