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看了看不远处一脸阴鸷盯着自己的摩柯,又反复看了看自己完好、温软的熟悉又陌生的四肢,有些迷茫:
“我…我是鬼啊,我应该……”
摩柯裂开唇笑,布着血丝的深紫竖瞳一眨不眨盯着她,嗓音嘶哑:
“谁说你是鬼了。”
阿沅愣住:“我……不是吗?你不是将我心脏掏出来了吗!”
“我是将你心脏掏了出来不假,你也应该是只孤魂野鬼也不假。可看来…”摩柯指尖虚空点了点阿沅眉心,竖瞳闪了闪,笑容深了些,更显得莫测,“有人阻止了。”
指尖下,眉心如火烧般的彼岸花印记跃印着一层金光,自她的眉心往周身扩散,寻常肉眼看不出,摩柯一双竖瞳看的一清二楚。
是金色的浩如烟海的灵气游走于她周身的灵脉。寻常人的灵脉是蓝色的,而她是金色的,金灿灿的。如果她能得见的话,她就能想起一如当初她于金庭不死乡所见的,那如黄河奔涌的金色海洋此刻就在她身上。
摩柯低低笑出了声,虽然在笑,眼神却阴鸷的可怕:
“我道为何我将你的心脏生生剜下你还能活,我想了无数种可能,没成想是其中最不可能的一种,他倒真舍得。”
阿沅蹙眉:“你到底什么意思?”
少女就站在他几步外的眼前,原来的她像一场江南的烟雨,眉间总是笼着一层哀愁。而现在,眉心的烫金般的彼岸花印记冲散了忧愁,她整个人犹如神女降临般熠熠生辉,晚霞的光落在她身上朦朦胧胧好似披了层纱,连同身后残阳如火,好似一场瑰丽到不真实的梦,摩柯一双竖瞳默然看着,贪婪的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静静看了会儿才轻嗤了声,全是嘲讽:
“龙之逆鳞,就那么一片,他竟给了你。”
“龙…鳞?”阿沅一脸莫名,“‘龙鳞’是什么东西?‘他又是……”
阿沅声音突兀的一卡,刹那间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悠远的、仿佛是前世的记忆,可是她记得清清楚楚,记得那个暗无天日的天牢、记得那夜他如破晓的晨光般出现、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他身上耀眼如晨曦的白鳞……
她记得那夜沈易是如何变成令人生畏的、叫人不敢直视的白龙。
同样也记得……记得那些个日日夜夜一直依偎在她怀里的小白虫。
无论是白龙还是小白虫……都是他。
也记得他是怎样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教她“幻影术”的,而阴差阳错失忆的她却以为那是画皮鬼独有的换皮术。
她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