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蛮长一段时间,阿沅就宿在摩柯殿内,平日足不出门,就和摩柯喝茶谈天说笑,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即便是不聊天的时候,两人相伴看着日升日落、满院碧绿的爬山虎,时光似乎都慢了下来,几乎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真是过了难得的一段舒适的时光。
此刻日落西山,天边烧了一片粉红色的海洋,淡金色的余辉在粉红色的海洋中沉浮。几天前摩柯亲手做的秋千便派上了用场。
秋千就置在爬山虎下,算是繁琐的工程,老太监本想叫几个小太监着手操办的被摩柯阻止了,即便是老太监想帮他一把也被他拒绝了。
他看似温柔如水的人,事实上摩柯也确实是将谦卑和煦几乎刻在骨子里的人,然而对某些事,某些在常人面前觉得不起眼的事他近乎执拗的固执。
比如这个秋千,他不想假手他人。
即便他从未做过像这样的手工活,可又如何?
他要这个秋千从每一根木块的取材到最后的打磨成型,一切的一切都出自他手,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这完完全全是属于他的。
属于他一个人的。
等他将他亲手做的秋千完完整整交托于阿沅时,这便是属于他们两人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摩柯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只有在夜幕时偷偷做着这一切,等他将他付诸几个日夜做好的秋千交给阿沅时,他将伤痕累累的手藏在身后,双眸比星辰还明亮:
“喜欢吗?”
阿沅却不答,而是盯着天边逐渐从粉色燃烧成焰火的朝霞,嘴里喃喃着什么。
摩柯嘴角的笑微微一滞,凑上前:“你在说什么?”
阿沅终于回神,终于将视线投在他身上:“四十三天了,他离开四十三天了。按理来说……按理来说他应该早就回来了才是……”
这段时间她没有一天不煎熬,没有一天不在想沈易,她没有办法在欺骗自己,也没有办法再视而不见。
她慌张之下紧紧地攥住摩柯的手,“真的就……打探不到一点消息吗?他是生是死,是吉还是凶,一点也打探不到吗?”
摩柯眸中的光黯淡了下来。不过唇角仍是挂着一如既往的浅笑,他反手在她袖上轻拍了两下,轻声安慰她:“放心吧,沈兄不是常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
阿沅骤然甩开他的手:
“每次都这么说!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关于他一点点消息就这么难吗?!”
摩柯愣住了。
阿沅瞪着他,嘴唇微微颤抖着,猫瞳一下就红了,一滴泪倏然从眼角滑落。
摩柯怔了一瞬,有些无措:“你……你别哭……”
然而泪水像珠子一样不断从眼眶里滚落,他想用手替她擦掉,动手时却想起双手布满了被木刺刮过的伤痕,犹豫之际阿沅低声跟他说了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朝你发火的,我、我很羞愧……对不起。”
话落,少女闷头跑走,摩柯怔怔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从背后伸出的手在半空滞了一会儿终究无力的落下。
在一旁敲了好久的老太监从旁走过来:“殿下不去追吗?”
摩柯垂下眸,掩住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