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皇宫, 静的只能听见风声以及自己的呼吸声。
她一只手拿着火折子, 一只手抱着小肥猫, 只敢盯着脚尖,走的很快, 她一边快速走着一边喃喃着:“不会错了应该是这里了……”
脚步一顿, 阿沅紧紧抱着小肥猫, 似是打气深呼吸了一口抬起头来, 想象中的凄凉的荒芜之地,因为夜太深越发显得黑漆漆的,好像有噬人的巨兽躲在其中,阿沅骇的闭上了眼睛,急促的喘息良久才勉强又鼓起勇气,伸手去拉门上的拉环,沁凉入骨的拉环激得她战栗了一瞬,她轻轻吐出一口郁气,清冷冷的银环扣在门扉上的声音响起,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尤其刺耳:
“有人……在吗?”
没有回应。
只有风顺着门缝幽幽穿过,这道门年久失修,吱吱呀呀的合不拢,乍一听恍似女子的呜咽声,很有民间话本子里勾画的“冷宫”味道。
阿沅顿了下,抱紧了怀中小猫,又敲了两声,这次声音大了些,尾音因惧怕有些飘:
“有…有人在……”
“咳!”
倏然一道重重的咳嗽声响起,阿沅骇的缩脖,一低头对上一双绿油油闪着幽暗荧光的眸子,直接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瘫在了地上,肥猫连同火折子被她甩了出去,适时,门开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声更重一声好似没有尽头似的咳嗽声逼近,阿沅哪里还敢回头,抓住肥猫拔腿就跑,没跑几步,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轻飘飘一句话就将她定住了。
“你是……姜沅?”
阿沅堪堪站定,踟蹰了一会儿,抱着猫儿缓缓转过身,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提着灯笼,满脸沟壑的老太监,阿沅松了口气,继而狐疑道:“……你知道我?”
那老太监却是举着灯笼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回,眉头紧锁,似有疑虑,迟迟未曾开口,倒是阿沅道:“是摩……是九皇子派你来的么?”
话落,老太监陡的双眸一亮:“是了是了,九皇子曾言一名叫‘姜沅’的小伙……”老太监蓦的一顿,灯笼昏黄的光映着阿沅养了几月日渐丰盈的面庞,眼眸湿润,两颊晕着健康的粉色,老太监本滚到齿间的话又滚了回去,只道,“九皇子言明,有一名叫‘姜沅’的…姑娘必会来寻他,杂家总算把姑娘等来了,姑娘快随我来,主子等你好久了。”
阿沅怔了下,连忙称好,余光看了眼身后黑勋勋的夜,又看了眼身前同样深不可测的黑,唯有公公手中一点昏黄的光,阿沅抿了抿唇抱紧怀中的猫,跟了上去。
借着月光快速打量了一遍室内铺陈,自然比不上玉泉宫阔气华丽,小虽小了点儿,不过也算干净整洁,完全不似门外那般萧瑟。阿沅骤然松了口气,很快她见到了摩柯。
摩柯的状态很不好。
屋内只一点豆大的烛光,少年赤着上身躺在床榻上,俊容潮红,双眸紧闭,额上覆着一层细细的汗。不光额上,他赤着的上身也是,阿沅忙将猫放下,走到床榻边,手背一触他的额登时像被烫到一般颤了一瞬,她侧首连忙问道:“他这样多久了?”
公公同样立在床榻边上,一脸忧色:“打九皇子回到皇宫后便是如此了。”
阿沅低呼:“那不是…足有小半年了么?小半年都没人来医他么?”
“宫中各个太医都瞧过了,都以为只是得了风寒,不知为何……”公公顿了下,深深叹了口气,“这高热就是下不去,身子烫的像个火炉,杂家也不知怎么办,只好解了主子的衣衫,日日给他扇风,是真怕他就这样烧没了……主子初时还算清明,嘴里囫囵吐出一两句,也是那时对奴才言起有个叫‘姜沅’的小…姑娘一定会来寻,叫奴才候着。可是到后来真似魇症一般,嘴里时不时嘀咕些什么。”
“嘀咕什么?”
“什么……什么……”公公想了一会儿,忽而凑到阿沅耳边,压顶嗓音,“什么‘滚开’、‘放肆’,就好似……好似跟人争吵一般,主子向来儒雅温和,从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