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鞋面仍是干净的,阿沅松了口气。
冯寅不敢耽误,连滚带爬从地上爬起,向着二皇子玉宵连连磕头:“殿下!殿下!老奴冤枉!是三公主非逼着老奴瞒下去,老奴不敢不从啊……”
玉宵又是一脚踹去:“不敢?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本王都敢欺瞒!”
这一脚下去,冯寅想爬也爬不起了,正好对着阿沅,满头满脸的血,阿沅瞧了一眼心尖一跳,不敢再看,低下头去。
冯寅一边说着一边吐着血:“殿下……殿下!老奴之忠心日月可表啊!”余光瞥见玉陶公主从殿内出来,连忙高呼道,“三公主!求三公主为老奴求情!老奴……”
“咳咳咳……”玉陶双眸红彤彤的,悬而欲泣的模样,“二哥要骂就骂我吧,是我鬼迷心窍,是我……”
玉宵当然不会打骂玉陶,他只能将怒火全发泄在冯寅身上,拳打脚踢仿佛还不泄恨,一声声咒骂着:“教坏主子的贱奴,真该活活将你剐了!”
“殿下饶命!殿……”
暴行就发生在阿沅面前,一声更重过一声,冯寅起初还哭天喊地的求饶,很快没了声响。阿沅双手死死绞着膝上的衣裙,指骨泛白一片冰凉。
很快暴行终止了,阿沅悄悄掀开眼眸看了眼,冯寅犹如一滩烂肉,浑浊的双目直直盯着阿沅,竟然死不瞑目。
阿沅双眸震颤了下,以手捂住口鼻压下窜起的恶心,忽而耳朵动了动,看向了某个方向。
玉宵俊容上震怒未消,乍看犹如修罗一般,即便是玉陶也吓坏了,仿佛从未认识过二哥,面容惨白的立在原地,讷讷不敢言。
玉宵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还有多少人知道此事?”
玉陶怔怔的看着他,一时忘了言语。
玉宵拔高声音,震怒,额间青筋凸起:“我问你还有多少人知道此事?!”
玉陶骇了一大跳,磕磕绊绊说着眼泪跟着流了下来:“就、就殿内这些人,没、没人知道了……二哥……”
玉宵偏过脸,不再看她,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下暴怒的情绪,缓缓道:“父皇那儿我去说,那个人也交给我,你殿内众人一律处死。”
玉陶猛地抬眸:“二……二哥,这些都是跟了我十余年……”
玉宵不看她,只冷声道:“如果你还认我这个二哥的话,处死他们。”
登时殿内乌泱泱的人疯狂磕头求饶,哭声震地:“殿下饶命啊殿下……殿下饶命……”
方才掐阿沅胳膊的嬷嬷也是玉陶公主的乳娘,感情自然不同一般,她匍匐着爬向玉陶,跪在她面前,声泪俱下:“殿下……殿下……”她双手抱着玉陶的双腿,“殿下你信老奴,老奴绝不会背叛殿下,老奴绝不……”
玉陶缓缓躬下身,将老嬷嬷扶了起来,青葱般的细指拂去她脸上的泪。
老嬷嬷双眸滚出热泪,肥厚的嘴唇呢喃着:“谢谢……谢谢殿下……老奴绝不会背叛殿下,老奴……”
玉陶松开了她,背过身去,指尖揩去眼角的泪,娇柔的声音饱含悲恸:“二哥,春娘跟我最久,于我有再生之恩,求二哥……赐个痛快,少受些苦楚。”
老嬷嬷浑身震荡了下,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仓皇着走向玉陶:“殿……”
然而才说了一句话便被玉霄一剑封喉,断了气。
玉宵抽开长剑,老嬷嬷便如破布般落在了地上,血溅了一身玉陶曳地的衣裙,那是老嬷嬷今日特地为她选的,说橘色的彩云锦,衬她。
玉宵凝着玉陶泣不成声的模样,薄薄的眼皮已然肿了起来,再生气又如何,他不过这一个胞妹。
玉宵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终究软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