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民”阿沅在这里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好似天边月的玉陶公主。
玉陶托着腮盯着她,看着嬷嬷一层一层将繁重的婚服堆砌在她身上,看着脂粉砌墙似的涂抹在她的脸上,忍不住捂嘴笑了:“本就不好看,上了妆更像只猴了!”
阿沅:“……”
玉陶好半天才止住笑,直到初晓时分,这场对于阿沅来说无异于暴行的梳妆打扮终于结束,最后覆于头面的面纱还是玉陶亲自给她盖得。
“别哭丧着一张脸,我知道叫你替本宫去死,一定不好受。”玉陶纤细的指拂过那面纱上的流苏,“不过本宫打听过了,不是每个‘祭品’都会葬身河底的。”
玉陶当然不会称阿沅为什么所谓的“河伯的新娘”,祭品就是祭品,命贱就是命贱,没什么说不得的。
她柔软的指腹拍了拍阿沅覆了层厚厚□□的面颊,“仔细一看,你五官也不差嘛,就是这脸上一点肉没有,得好生养一段时间。我啊,喜欢美人,能服侍本宫左右的人必然不能丑的丢了我的颜面。”
阿沅长睫一颤,抬眸盯着近在咫尺的玉陶公主,不知她是何意。
玉陶公主长相明艳大方,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儿,也从未见过像玉陶公主这样的,美则美矣,像雾中花水中月,令人琢磨不透。
玉陶抖了抖指尖残留的□□,复又托着腮看她:“我听冯公公说你水性很好?”
阿沅一顿,抿了抿干涩的唇,正寻思是答“好”还是“不好”,玉陶公主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你是哑巴么?”
阿沅敏锐的察觉到玉陶已经生气了,她点了点头,迟疑地开了口:“……还行。”
末的,忽然想起了嬷嬷教授的礼节,正要跪下时,玉陶牢牢握住她的双肩:“跪什么,现在你才是公主。”
玉陶笑看了她一眼,漂亮的眸子里藏着兴味:“能叫冯寅夸口一句‘水性好’必然是真的好,本宫直说了吧,本宫不喜亏欠人,祭祀大典午时举行,三天时间,你若能在肆虐的黄河里活过三天,本宫身侧贴身侍女的位子便是你的了,总好过在冯寅手底下讨活吧?当然,前提是你得活下来。”
阿沅狭长的双睫振翅般的一颤。
玉陶将面纱垂放了下来,只露出阿沅一双猫似的眼睛,这乡野丫头一身干瘪,一双眼倒生的极好。
玉陶眯眼盯了一会儿,莫名道:“这双眼不错,难怪二哥特地点了出来。”
阿沅一顿,玉陶公主总是说些曲曲绕绕,三棍子打不到一处的话,她时常得回味一下才能品出一二。
她发现了,其实不光是玉陶公主,包括冯公公、二殿下,只要是宫里的人都是这般,除了摩柯。
玉陶笑着隔着面纱拍了拍她的面颊:“那么三日后是收尸还是……可别让我失望了,公、主、殿、下。”
话落,阿沅便被玉陶一掌轻轻推了出去,甫一出门,乌泱泱的人齐齐跪在了她面前:
“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阿沅:“……”
阿沅一怔,回眸,玉陶身着灰衫,脸覆面纱,藏在人群中笑看着她。
阿沅愣神中,眼前出现伸出一只手,与此同时身侧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走吧。”
阿沅看了看眼前修长的玉白的手,又看了眼手的主人——二殿下玉霄冷淡中带着讥嘲的俊容。
俊容明晃晃写着:她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