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贫僧……是否曾在某处见过施主?”
那一角阴暗的角落,只有一丝银月的光辉洒落,似乎连月色也偏爱他,仅有的一丝月光落在他一张玉白的高洁出尘的俊容上。
犹如美玉生辉,他眸光浅淡的望着她,却……没有焦点。
原来他,看不见。
阿沅顿了一下,缓缓偏头看向他,紧紧盯着他毫无焦点的浅灰色双眸,许久未说话。
只有落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
年轻的僧人许久等不来回答,他微微歪着头颅,双眉微蹙,似乎在侧耳倾听着什么。
阿沅紧紧盯着他,一时屏住呼吸。
年轻的僧人侧耳听了一会儿,双眉缓缓舒展,自言自语道:“走了么……”
他……他没有发现我。
阿沅忽然吐了吐舌,两眼一翻,做了个鬼脸。
年轻的僧人依旧是侧耳倾听的模样,双目失焦的盯着虚空,连眉毛都没动过!
他!真!的!没!有!发!现!我!
那是不是意味着……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替琯琯报仇了?!
“阿沅,你在干什么?”
书生骤然出现的声音叫阿沅吓得差点蹦起来!
年轻的僧人寻声看去,表情片刻的错愕,忽的笑了:“原来施主还在啊。”
笑意和他浅淡的双瞳如出一辙,淡的几乎快溶进月光里,却一点没有被愚弄的气愤。
阿沅直接给沈易心窝来了一拳:“叫你多嘴!”
书生吃痛的硬生生接下她一拳,苦笑道:“你还真下狠手啊。”
阿沅瞥了一眼年轻的僧人,没好气道:“我没见过你!”
说罢,阿沅就气冲冲的走了,方才走了三步又折了回来,她直勾勾盯着僧人虚无的双瞳,狐疑道:“你不是看不见么?”
僧人摇了摇头:“贫僧确实看不见。”
阿沅登时勃然大怒:“那你诓我呢?方才还说在哪见过我!”
僧人寻声望向阿沅:“贫僧确实看不见,不过,贫僧听得见。”
阿沅一顿,被那双浅淡的沉静的眸子一望,忽然就像哑了火的炮仗,没了气。
甚至连声音也不自觉的降低:“你……什么意思?”
年轻的僧人望着她,月光下,一双浅灰色的眸子犹如剔透的冰晶:“贫僧虽目不能视物,但只要贫僧听过一次的声音,贫僧就不会忘记。施主,贫僧见过你。不,应该说贫僧记得你的声音。”
阿沅一怔。
年轻的僧人虚无的双眸牢牢盯住她的,笃定的又重复了一遍:“施主,或许你不记得了,我们的确见过面,我记得你。”
——
阿沅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大牢的。
她只记得自和妖僧分别后,她脑海反反复复回响着他的声音:“施主,或许你不记得了,我们的确见过面,我记得你。”
“我们的确见过面。”
“我记得你。”
“记得你……”
就像魔咒一样,一直盘旋在脑海里。
阿沅可以确定的是,自她有记忆以来,她绝对绝对没有见过妖僧,开玩笑,那么俊的一张脸,她若见过是绝对不可能忘的!
她确定的是,她只有在里正的记忆里见过他。可那就更说不通了。
妖僧为何说见过她?
他又不曾入里正的记忆……不对,里正的记忆根本就没有她,他们是因琯琯才有了联系,若是没有琯琯……
阿沅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