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叹息道:“昔年,爹比任何人都盼着你能好起来。”
瞿昔年心中藏着事情,但面上还是笑着说:“我知道,所以爹我们——嗯?”
被褥上的花纹开始出现了重影,他感觉眼前一片天旋地转,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了眼瞿家主,而后便歪倒在被褥中没了动静。
瞿家主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只是将瞿昔年冰冷的手放进被子里,淡淡道:“收拾东西,回瞿家。”
不知何时,门外投射出一道人形的阴影,对方恭敬地鞠了一躬,沉声道:“是,家主。”
…………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段延亭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散步,他身后的仆从怀里都装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
他对这些其实兴趣不大,主要是怕瞿昔年待在段家养病时会无聊,所以特意到街上买了些东西打算带给他打发时间。
街上的人很多,稍有不注意就会有肢体接触,若是换作还是仙人时期的段延亭,只怕会眉头紧皱着躲到一旁,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还往人群里挤,可能也就是暴露本性的燕炽会这样做吧?
想到这里,段延亭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当初与这位大师兄相遇时,还以为燕炽讨厌他针对他,现在想来还真是好笑。
不知不觉,段延亭已经彻底习惯了这一世的生活。现在回想起上一世的人生,真的只有“无聊”二字可以概括了。
他是天生仙人,几乎从一诞生起就是天劫者,从未经历过凡间种种,也难怪他没能成功通过天劫者的考核,最后变成凡人生活在这里了。
这样一想,他还是很庆幸自己考核失败,否则他可就经历不到那么多有趣的事了。
段延亭眼中不知不觉带上笑意,这份笑意一直维持到他在人群中看到了极为显眼的一把绘制着枫叶伞时才彻底消失。
“嗡嗡——”
君汶剑警惕地振动着,提醒着段延亭来者的危险性。
红衣的女子皮肤几乎惨白,而嘴唇却像是抹了血一般妖异。她手执油纸伞,与大街上的人群格格不入,猩红的嘴唇微微翘起,带着说不出的凄寒和森冷。
“许久不见。”她说。
——是离鸾。
段延亭表情僵硬,几乎说不出话来。
分明他和离鸾隔得很远,他却感觉离鸾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这里就是你家乡所在的地方吧?很美很繁荣的城镇,就像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一样好。”
分明是夸赞,段延亭却觉得莫名心惊。
“我的家没了。”离鸾神情平静到近乎异样:“你能帮我找到导致这一切的凶手吗?”
不用离鸾说这些,段延亭就会做这些,因为他也想为赤枫城死去的人们报仇。
只是他感到惊悚的是离鸾身上强大可怖的怨气,那绝不是离鸾一人所能形成的怨气……或者说,她身上的是赤枫城所有惨死百姓的怨气。
“看来你猜到了。”离鸾红色的衣袖下滑,露出了白皙手臂下密密麻麻的怨气伤痕:“我不想他们的怨灵留在那里被人利用,所以只好让他们成为我的力量,这样等我报完仇之后他们就能安心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