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绪原屁滚尿流地捂着头走了,姬焐将那枚小钥匙收起来,看向周围这一地狼藉,道:“简单收拾一下,走吧。”
语毕,他光明正大地踱步走出热闹的湖玉楼。
出了兴乐坊,影卫在后面问道:“殿下,明日除夕,府中可需要布置些什么?”
“你们自己做主,明夜我不在府中,将小圆子的夜宵提前备好。”姬焐说。
路边与几人擦肩而过的百姓仿佛较平日格外兴奋,口中讨论着方才在大街上发生的事,不时吐出“十公主”“大理寺”等字眼,却都被姬焐忽略了。
年去一岁,辞旧迎新,转眼到了除夕这日。
太和殿设了家宴,外臣不在受邀之列,任绪原虽和宫中的贵妃沾亲带故,但到底没有资格参加皇室的家宴。
他已答应姬焐必须要出现在宴席上,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拿出家中最名贵的药物,借献宝之名去宫中走一趟。
岭南市舶司暂由任家代管,更何况任氏私造船只的把柄还捏在姬焐手上,此事牵扯任家上上下下,他只得屈从于姬焐。
此行有去无回,任绪原彻夜写好一封遗书,藏在了书房博古架后的夹层中。
出了任家的门,他按照约定在附近见到了姬焐的马车,重重叹了口气,还是坐了上去。
今夜宫内一派混乱,子时分别有三支不同的队伍将宫门围得死死的,连一只乌鸦都没放出去,与之相比,宫外倒是一派和乐,平安无事地度过了这个与往年似乎并无不同的除夕。
第二日一大早,窗外下雪了,沈雪枫还在睡梦中混混沉沉的,窗外忽然响起沈雨槐的声音。
“沈雪枫!快醒醒!宫中出大事了!”
床榻中央的少年眯着眼睛翻了个身,重重的眼皮重新合上。
“起来了吗?快点,我有要紧事和你说!”
沈雪枫缓缓睁开眼睛,就听到沈雨槐说:“陛下立了三殿下为太子!今早郭家的肱骨之臣纷纷跪在宫门口,求皇上收回成命。”
“什么?”
沈雪枫扶着床坐起,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躺回去,闭眼对着门外道:“哦……太子不是三殿下还能是谁呢,姐姐别急,郭氏奈何不了他。”
他记得清清楚楚,游戏原著里姬焐的确登上皇位了,皇位都坐了,太子之位怎么就坐不得?
沈雨槐继续拍门道:“你小子,赶紧给我起来!”
沈雪枫被她喊得睡意全无,这才磨磨蹭蹭地穿衣起床。
原来昨夜宫宴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开宴时乾封帝迟迟未至,皇后三五次命人去请,总也见不到人。等到内侍唱喏之际,只见他疯疯癫癫地闯入大殿,挥剑便对着后宫的嫔妃一顿乱砍!
在场的人都吓呆了,一时间竟忘了躲避,情急之中姬焐替一个年轻的小公主挡了一剑,左肩受伤流出鲜血,乾封帝见之更加癫狂,双目通红一副嗜血之相。
“什么?殿下受
伤了!”
故事听到这,沈雪枫当即担忧地向门外走:“不行,那我去殿下府上看看。”
沈雨槐将他按下来:“他好好的没事,你紧张什么,坐下来接着听我说。”
有人受伤后,众人才如梦初醒地上去拦乾封帝,这时姬长燃站出来道,他已命人去请狄音寺的神医,正快马加鞭赶往宫中。
就在这等待的功夫,乾封帝似乎略有收敛,他在龙椅上抽搐着,问长公主,能不能给他喝药。
“喝什么药?”沈雪枫问。
“是啊,当时长公主也是这么问的,”沈雨槐说,“不过长公主还是拿了平时的药给陛下喝,只是未有好转,太医看诊后说陛下受了刺激,阿芙蓉药瘾发作,所以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