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光体(52w)(2 / 2)

心里有人 深海手术刀 17886 字 2023-02-13

并且传染给另外两人。

而切换人格后,“江耀”在海洋中找不到能打的变异种,也是因为他发自内心地认为这些敌人都是垃圾,不值一提。

事实上海洋中也确实没有敌人。变异种、污染物,包括原生海洋生物,全都消失不见。

可安德烈呢?

安德烈会看到什么?

作为曾经处理过无数起S级项目、见识过无数高危强大变异种的S级执行者,安德烈会制造出什么……来源于自身记忆深处的怪物?

……总之现在先把安德烈找到。

“江耀”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感知力如同无形的电流光环,刹那间扩散开去,传遍整片海域。

然而结果却令他有些意外。

……没有。

至少在他感知力的范围内,没有任何人类存在。

也几乎没有变异种、几乎没有海洋生物。

整片海洋,就像被掏空……和那座海底宫殿、和水没都市一样。

所有活物,全都不见了。

他们到底……

“江耀”忽然心头一凛。

他产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山雨欲来。

某个糟糕的大事情,已经开始了。

……

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不断有水声,砸落在地面上。

地上原本就有水塘,水滴掉进水塘里,很响。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声音其实并不是很清脆。

因为除了海水,还有一些血液。粘稠腥甜的血液,热烘烘的动脉血。

手指压不住大动脉。即便用上了所有急救措施,鲜血还是疯狂喷涌。

湿漉漉的热血填补了指缝间的纹路,整个手掌滑腻腻,很不舒服的手感。

“呼……”

白金发色的高大身影,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步地朝前走。

尽管步伐沉重,但他仍然腰杆笔直,不曾因为重伤低下他高贵的头颅。

右手自手肘以下的部分不见了。

左边,小腿的捆了个长度合适的木板上去,充当缺掉的那部分腿。

耳朵,连带着一大块血肉,从脸颊的右侧一直撕到左边唇角。

森白牙齿和鲜红肌腱露出来,在空气中冒着甜腥的热气。

火辣辣的疼。

这种程度的伤本来就很疼,再加上海水的浸泡。

“嘶……”

安德烈无法自制地倒抽一口冷气。

在肠子手滑从掌缝里滑出来的瞬间。

真麻烦啊。

安德烈心想。

早知道就不扔那么远了。

天空是蓝灰色的,很遥远。不久前还有蓝灰色的鲸鱼沉向天空。

其实挺好看的。

不过毕竟在执行任务,而且很明显是敌人搞的鬼。怎么能欣赏那种景色。

哪怕只有一点点,都不可以向敌人示软,屈服。

安德烈这样想着。

视线仍然忍不住微微上浮。

……很累。

啪嗒,啪嗒,啪嗒。

水声变大了。

“Черт,слишкомдалеко……”

安德烈低声咒骂着。

因为大量失血的关系,脑子变得混沌。

头皮里面空荡荡地,一阵阵发麻。

安德烈的视线又忍不住往上,往上……

看到天空。

没看到鲸鱼。

隐隐约约听到海浪的声音,哗——哗——

海水,渔船,咸涩的气味。

不是水没都市,不是混杂了狗屁变异种的垃圾海洋。

是家乡的小渔村。

安德烈用力闭了闭眼睛,把视线召回到眼前的地面上。

黑色的柏油马路上,到处散落着亮闪闪的水塘。

风干的海藻挂在树梢上,建筑物墙壁上,房屋里的家具上。

时不时看到黑色的球体。

掉在地上的。飘浮在半空中的。端坐在居民楼神龛里的。

狗屁信仰。

空白的大脑已经很难组织语句。

安德烈感觉自己的视线又在无法自制地往上移。他狠狠一咬嘴唇。

只剩半拉的嘴唇又被硬生生挤出一丝血来。

视线重新回到眼前。

累。

不过总算,快要结束了。

快到了吧。

安德烈的感知力很强。就算不记住方位,只要凭借感知力,他就可以在脑海里画出地图,精准无误地把自己导航到那家伙边上。

毕竟是这个城市里,唯一的人类嘛。

哦,也不能这么说。他自己也是人。

哦,也不是不能这么说。反正……快了。

噗哒。

噗哒。

噗哒。

液体混合着固体掉进水塘里的声音,越来越钝重。

安德烈走了很久很久,像天荒地老,像烈日下在沙漠里干涸爬行。

像渔船捕捞起鲨鱼海豚,毫不留情的铁钩穿透他的腮,砍刀砍下他的鳍,再把他仍到冰冷坚硬的甲板上。没有水。

晕眩,窒息,还有最不重要的疼痛。

受伤总是会疼的。不是说战斗次数多了受伤习惯了就不会疼。

人类的身体有局限性。他从见到变异种的第一天就知道。

那个该死的小女孩……

如果有地狱,他愿意追去地狱把那个恶魔狠狠虐杀一万次。

向上。向上。

蓝灰色的天空。

……

安德烈用力一咬嘴唇。

牙尖贯穿了那片嫩肉。“呸”地一声,他把唇肉吐掉。

视线重新回到面前的地面。

黑色柏油马路。水塘。

黑球。

风干的海

藻和水草。

变异种支离破碎的身体。

所以就应该把所有见到的变异种都杀光。

他们是怪物。

如果放着不管,像现在这种情况,需要回头的时候,不就会遭遇不必要的阻力了吗?

安德烈觉得很有必要揪着那家伙的耳朵,把这句话刻进蠢货的脑子里。

“不要对变异种手下留情。”

“哪怕它看起来再可怜。”

噢,这好像是两句话……

算了,不管了……

那家伙,醒了没有?

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关在【空间】里,打不碎透明墙出不来,是不是会气到张牙舞爪,大声咒骂?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母语了啊。

虽然隶属于沙国,但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回到故土。

他们的国家其实由很多民族组成,不同民族的语言还有点不太一样。不能同意用“沙国语”来概括。

他的故乡,是一片焦土。

是染血的,结束了哭声的海边小村庄。

“Черт……”

安德烈低低咒骂着。

这一次,却带着笑。

只剩半个嘴唇,笑起来想必很难看。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也没有人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是很久很久。

很久很久很久。

他终于来到那个屋顶。

冰蓝色的立方体,无声地伫立在空中。

蠢货居然还没醒。乱糟糟的金毛卷发,看了就让人生气。

“Черт.”

安德烈笑着,又骂了一句。

因为立方体飘浮在半空,所以即便是他,也要伸出手,努力伸出手,才能够到立方体的底面。

五个手指头已经只剩一个大拇指。另外四个手指,连同掌根的部分,都被变异种啃掉了。

大拇指太短了。

幸好

安德烈站在屋顶上,站在冰蓝色的立方体下方,努力踮起脚,伸长身子。

残缺的断掌,托举着一个发光物。缓缓送入立方体。

停留在那里面。

“……呼……”

安德烈长长吐出一口气。

从未有过的舒爽感,在心头荡漾开。

“неподведименя,Виктор.”

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用母语,说给听得懂的人听。

其实挺幸运的。在这最后一刻。

安德烈仅存的半边嘴唇,微微往上翘起。

视线也往上。

往上。

看到蓝灰色的天空。

……这一次没有看到鲸鱼啊。

安德烈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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