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从原来的小一,变成了绿小一和红小一。
小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反倒是非常高兴,牵着绿小一的手继续开开心心活蹦乱跳地往前跑。
被抛弃的红小一悄悄尾随,然后趁绿小一一不注意,将它的绿皮剥下来,套在了自己身上,高高兴兴地和一无所知小零走了。
只剩下真正小绿一的灵魂,在原地飘晃。
绿小一等啊等,等啊等。
等到小零发现了端倪——可它没有被找到。
等到红小一被捉住、用尽方法拷打——可它也没有得救。
直到某一天,岁月的腐蚀让那片污染的源头变成干枯的河床,红色的小一再也无法复原,变成了脚底下的一粒沙。
小一才被找回来。
“所以,你明白了吗,沾染污秽的世界意识是非常危险的。”
总调度将故事里的绿色数字和红色数字摆在一起,绿油油的光芒不一会儿便成了红油锅底。
“千百年来,被污染的世界意识远不止有圣杯,想要拯救它们的也远不止有摩拉克斯。他们做过无数尝试,温和的、过激的、大胆的、畏缩的,你所能想到的、你所想不到的,都有人尝试过。”
总调度平淡的语气里尽是无限苍凉,无数世界意识曾试图叩访时之政府的大门,无数自诩为救世主的勇者千里迢迢地来寻找救世的良药,却两手空空而返。
“污染是外神永恒的烙印。神明不死,烙印永存——而祂们死去后,顽固的污染会像古旧的墙皮一样,轻轻一敲就尽数脱落。在此之前,所有的方法都是无用功。表面上,物理切除能够保持暂时的和平,但失去世界意识本源压制的污染,会更加疯狂。”
“我们无法遏制外神的污染,除了外神自己,谁也无法阻断这死死扎在物种生命里的污染。时之政府能做的,唯有给予求死者以生的尊严。”
无视掉小黑杯震撼的眼神,高大的总调度重新站起。
“幼小的世界意识,好好感谢送给你本源力量的世界意识吧。没有它,你已经被列入猎杀名单了。”
小黑杯的心里甜蜜混杂着苦涩:书前辈恐怕根本不是所谓用不上世界意识的本源力量了,它是看出来污染的隐患,才好心地送给它珍贵的宝物。
它在心里暗下决心:等解决完一切麻烦后,它要把书前辈的本源力量还给他!但是圣杯前辈,是忘记要留一点本源力量的吗……
“总调度考虑到黑色世界意识是原装圣杯切割下来的边角料,可以予以告知:你的本体圣杯曾不止一次切割自己的力量与灵魂。据三千年前的一份统计报告,它曾对自身进行不少于三次切割,其目的尚不明确。但在那一时期,圣杯的力量相当之强势。在那个时之政府尚未成长为如今的庞然庞然大物的年代,初代时之政府的领导审神者记录下世界意识的言论,在其记录世界意识言行的随笔预言书曾记载道:……在我们触手可及的角落,时之政府连辐射都够不到的世界,圣杯的影子锁定了每个人的灵魂。”
“初代审神者友情备注:此乃世界意识的肺腑之言。”
“……你的意思是,圣杯曾在某个阶段,与时之政府有过相当激烈的对立……”
每个人都有辉煌的过去或是值得称道的经历,曾经的圣杯如何都好,他也不至于打破沙锅问到底。起码钟离在冬木见到的圣杯,是一个想用生命来阻断污染的、爱民的世界意识。虽然说年轻时候热血过头也实属正常,但在总调度嘴里,圣杯怎么像个……反角?
“事实上,圣杯曾将它的触手延伸到绝大部分世界。”
钟离甚至可以从不近人情的总调度口中听出一丝咬牙切齿。
“它从位面的高维直接碾碎了无数底层世界,又将它们的碎片揉成了一个全新的大世界,导致哪怕是现在,那个世界都没有新生的世界意识。
强行将互相排斥的事物融为一体,这也导致了,哪怕已经过去了四千年,那个世界的时间流溯都非常混乱:
夏天过完是春天,冬天过完还是冬天,今天比昨天更长,未来永远不会到来。生活在那个世界的生灵,永远重复度过着不断回读的四十年——这便是圣杯,时之政府已知记录在历史上最大最恶的世界意识。”
总调度最后补充道:
“且,至今毫无败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