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点,风见。”安室透也非常无奈,今天实在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不过要不是奴良陆生溜进屋子顺吃的,他也没机会逃离组织,说不定早就成为羽衣狐的刀下亡魂。
但是卧底任务,彻彻底底失败了。
“安室先生,你说组织里的药是不是有可能根本就不是通过科学研究出来的,而是妖怪们的东西如果妖怪们本身就具有长生的能力,那么组织和羽衣狐合作,从她那里获取年龄缩小的药也不是没有可能……”
短暂的惊讶过后,柯南的大脑恢复了高速运转,但显然清楚里面睡神饿得安室透立马喝止了他危险的想法。
“柯南,接下来我说的,你一定要听进去。”
安室透握住柯南的肩膀,郑重其事:“不要再追查组织了。”
“能感觉到了……世界的一个眷属接受了世界上存在人力尚不可及的认知。”
“不论是羽衣狐还是莎朗,属于这个世界的种族永远无法杀害世界的眷属。这是世界意识的权能之一,如果有人违背,等待那人的将是世界的制裁。羽衣狐她不会不知道这个规矩,却仍然选择了更为激进的方法。”
钟离依旧望着星空,背对着已经开始显露心虚之色的黑色圣杯。
“对不起……”
纵使事情没能完全按照规划发展,事情也如钟离所料般有条不紊地发展下去。
世界意识们都是些令人哭笑不得的家伙,一个世界意识想破头想了五百年都没想明白的事,另一个初生的世界意识会如何抉择呢?
见证新生,见证变革,见证死亡,最后见证重启。
『——这么做是对的吗,摩拉克斯。』
漫天无边火海将污泥焚烧殆尽,地脉却源源不断地喷涌出污秽。强者接触被异化,弱者只能在力量被吸干殆尽后痛苦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份来自地脉的力量,实则源于亘古的星空。
人类的国度错得彻底。
“请告诉我这么做到底是对的吗,钟离先生……”
『——唯有此举,方能驱逐暗之外海的外神』
无边的星海之下,翻涌的暗浪吞没了数不尽的血肉与残肢,石化、燃烧、雷击、风刃、水漫、草蚀的刻痕留在了永不磨灭却无时不刻都在腐烂的躯干。
死亡永远都不会是结束,正如心满意足永远不是人生的主旋律。
钟离闭上眼。狡黠的明月
用薄云遮住窥探的光芒,世界之所以愿意、或者说不得不把全部身家押宝在一个种族,远不止因为世界意识的所谓“天性”。世界意识们对自己世界孩子的疼爱,本质源于对生存的渴望。
在这世界上,生存永远是第一要义。
“对于这个因为纠结导致始终没能决定出孩子的世界意识来说,它的天平已经逐渐倾向神秘一侧倾斜。”
不仅仅是源于眷属对科学客观普世价值的认知破裂,更重要的是——
“正如你一样,成为世界意识后所拥有的危机感和宿命感,终于让它来不及等待了。”
上一个四十年将咒术的力量灌入表世界、逐步让咒术师们融于社会,这一个四十年世界已是未必不会把妖怪也带回来。
“它不会这么做的,一定不会!”
“——关于这个世界始终未能破茧的世界意识……我想了很久也找不到这个已经相当成熟的世界依旧没有世界意识的原因,能告诉我吗?”
钟离歪着头,侧身看向拘谨的小黑杯。
意料之中地没有回应。
“之前忘记告诉你了,现在我觉得,有些话如果不让多几个人知道,磨损早晚会让我忘记自己的初衷——从始至终,和原初的圣杯签订帮助冬木大圣杯契约的人是摩拉克斯、和冬木大圣杯签订帮助黑色圣杯的人是钟离——
从始至终,我从来没有认为你是个麻烦。”
小黑杯还是沉默着。
“所以,稍微自信些吧,新任的世界意识——并非源于冬木大圣杯分裂出的残片,而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堂堂正正的世界意识。”
“抱歉……”黑色的圣杯闭上眼,再睁开,血红的瞳孔被黑色的眼球包裹住,原先只是在手上排布的黑色咒文如沼泽里的细蛇,灵巧的游满世界意识的全身。
“我一直处在纠结之中——直到我再次发现了您。”
黑色的圣杯无比坦诚,一字一句皆出自真心:“黄昏别馆内,冒充你的面孔诱导莎朗和学者们幽魂的人是我;将目光投射向三个截然不同的族群、只为让他们争斗的混蛋世界意识也是我;明明早就找到了时空转换器,却放任它成为世界变数的是我;现在犹豫不决,却因为即将到来的抑制力审判、和弱小力量不得不在时空错乱的两百年前、像卡密托那样和外神合作的也是我!”
“那句话是真的……钟离先生。”黑色的圣杯流出血泪,如黑色的圣母玛丽亚,为自己孩子的命运而哭怯——
“我已经回不去了。”
『我已经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