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心口扑腾扑腾跳的欢,安芜拍拍脸蛋,靠在门边上平复心情。
书没借成,她还要再等一段时间。好在刚入学的第一单元并不难,安芜把书包放下来,掏出卷子继续预习明天要上的内容。
古弄里巷夜里热闹的不行,一行人在烧烤店吃完饭也没回去,直接在隔壁开了个包间打台球。
程白卉姗姗来迟,夜宵那一趴已经过了。
不过她本来也没想吃烧烤,程白卉对身材要求很高,平时基本吃的健身餐。
她换了件裙子,紫色的吊带裙,也没再喷浓烈的香水。
“江朔,我不太会这个,你教我玩好不好。”
她手里拿着台球杆,咬着唇站在少年的面前。
她好不容易有进入江朔圈子的机会。
江朔窝在轮椅里玩游戏,烧烤店吃夜宵还有台球室开包厢都是他付的钱,参与度最低的却也是他。
钱铎鑫在边上催促他好多次,江朔小打了几把便没兴趣了。
江朔脑袋没抬,黑色的手机横握在手心,他声音淡,“废着呢,怎么教?”
程白卉微怔,垂头看他的腿。
江朔仰在轮椅里,一条腿抬着搁架子上,另一条散散垂地。
腿藏在宽松的工装裤里面,下面套着熟悉logo的运动鞋,程白卉看不出他哪里伤了。
要不是少年身后的轮椅,任谁也不信他受了伤。
废了?是真的以后都好不了了吗?
程白卉脸色白着,如果江朔腿真的残了,她好像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虽然他家世好,八中就没哪个能望其项背的,但到底不是个正常人了。
江朔垂着脑袋,漫不经心的打着游戏,程白卉失落又困惑,猜不出他是不是在骗人。
有个男孩子走过来说可以教她,程白卉勉强着答应了。
台球室热火朝天,陆清淮进门时江朔游戏玩的正起劲。
他走过去用腿碰了碰他受伤的小腿,江朔没反应过来,疼的腰都躬下去了。
手机啪嗒掉地上,里面的小人瞬间挂了。
江朔疼的眉眼都挤在了一起,手撑在膝盖上,骂他,“操,您能悠着点吗?伤着呢!”
“这么严重?”陆清淮靠在台球桌上,没有一点愧疚。
“真废了?”
“您说呢?”江朔额头都冒了一层细汗。
“废了还这么嗨,你还挺能耐?”陆清淮躬身捡起手机丢给他。
江朔接过,唇角弯弯,“我哪有您能耐,老牛吃嫩草。”
“……”
江朔的嘴有多毒陆清淮不是不清楚。
他懒得计较,脸色稍沉问,“正经点,腿怎么弄的?”
江朔唇角的笑容稍淡,不在乎的说,“能怎么弄的,老疯子打的呗。”
陆清淮眉眼皱起,江朔这人表面不可一世,人混蛋了点,做事分寸却还把握的住,吃不了亏。
让自己受伤这种事多半和他父亲有关。
两个疯子对起来,什么都干的出来。
“你脾气就不能忍着点。”
江朔嗤一声笑,“不能。”
“……”
行吧,陆清淮知道自己说不动他。
小混蛋脾气大的很,固执又傲娇,他管不着。
陆清淮看看台球室这群人,不学无术玩的热火朝天。
忽然就想起了刚到家的安芜,人小姑娘老老实实上自习,回去还背一包的书,勤奋又好学。
明明是一个年纪的孩子,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高二了,能不能学点好,好好看点书。”
江朔手一颤,无语笑出声,“陆清淮你没事吧,怎么你要当我爹啊?”
“没大没小,喊清淮哥哥。”
“操!”江朔游戏也不玩了,按灭屏幕丢腿上,“您能再恶心点吗?”
他无语至极。
江朔初中时认识的陆清淮,青春期作天作地浪的有点过,后来也不知怎么惹到了实验高中的林屹尧,不打不相识,后来就和这帮人混的熟了。
陆清淮是林屹尧的好哥们,人更老干部一些,老爱管人。
“叫你喊声哥哥就恶心了?”
陆清淮也很无语,他年纪比他们大,喊声哥哥怎么了?
“这怎么能恶心?那可太酥了。”钱铎鑫打完球,抓着矿泉水喝了口,凑过来掐着嗓子就喊,“清淮哥哥~”
“清淮哥哥你怎么来啦~”
“……”
陆清淮轻咳,“算了。”
的确够恶心的。
陆清淮没呆多久,离开时想到了安芜问他教材的事,江朔也是岱安八中的,于是他问了句,“对了,你高一的课本用着没?”
江朔不正经翘着腿,他又开了盘游戏,“做什么?”
“你没用的话借我一下。”
想来这小混蛋也不会看什么书。
江朔漫不经心嗯了声。
高一那些课本他都没怎么翻,但他脑子还不错,上课听过的记得请。
名次什么也不在乎,不拉垮到丢人就行。
“行,那我改天去你家取。”
陆清淮看看表,天已经很晚了,他明天还要赶早回学校。
他起身往外走,离开的时候又被江朔叫住。
“等下,您说借就借啊!”
江朔没再看手机,视线顺着陆清淮的胳膊肘往下落,他食指上勾着一只塑料袋。
“您手上那什么留下。”
陆清淮垂头,他手上提着油果子,是刚才安芜给他的。
他笑笑,“你没吃饭?”
“昂。”
陆清怀没说什么,把袋子递给他。
本来就是替安芜借的书,他知道这小混蛋哪里是想吃它。
纯粹就是皮痒,敲诈他。
陆清淮离开了,油果子丢旁边凳子上,江朔继续打游戏。
钱铎鑫不客气的拆开袋子,拿了一个吃。
“这什么?别说味道不错。”钱铎鑫边吃边评价,“阿朔你不尝尝?”
江朔刚好一把游戏打完,咬了口果子。
他没吃过这玩意,外面是玉米糊的饼,方方正正的,里面是笋干。
因为有些凉了,油流出来腻的慌。
他咬了口就没再吃了,“真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