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咸甜(1 / 2)

夏风长 树延 8304 字 12个月前

百日誓师动员会之后,黑板的一角就被写上了距离高考还剩多少天的字眼,每天学委上去把前一天的数字擦掉,再写上新的天数。

在这样倒数的时间里,整栋教学楼的氛围都日益紧张。

就如许洪方担心的,高考关头因为精神压力太大承受不住的不止一两例,只是这个人不是夏思树,而是另外一个。

事情的开始是江诗在大课间接热水回来的时候,忽地跟夏思树提了一嘴,觉得好几天都没见到班长人影了。

夏思树当时没在意,直到又过了两天,放学前的那节自习课上,邹风忽地被喊去办公室。

班里的人议论纷纷。

“好像是班长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不愿意来学校。”江诗小声凑到夏思树跟前说着:“本来是跟这边请的病假,但在家里还是每天照常上学,自己每天在外面晃一天,才回家。”

夏思树边听着江诗的叙述边往前排空着的座位看。

她对七班班长印象不是很深,只记得是个性格较安静的女生,但做班级事务一直认真。

“听说已经去做心理辅导了。”江诗开口:“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差不多江诗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班级门口来了个学生,喊夏思树也去办公室一趟。

因为不知道班长具体哪天才会返校,即便回来,精力也不够分担在班务上。

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班里唯一一个没高考压力的人——邹风。

就成了最合适的班长人选。

国际部的这个时间已经不怎么来校了,他算个独苗。

可惜他本人不怎么愿意沾这种差事,学生会会长都不想当,更何况班长。

就这样站在办公室,许洪方说了二十分钟,也没见邹风那副云淡风轻的态度有些松动。

而最后的解决的方法是,让夏思树来当这个班长,他当副班长,但这段时间的所有班务他负责。

因为班长和副班长许多职务都有重合,所以班内一直没设。

这条是邹风自己提到,算是各让一步,于是许洪方把夏思树喊了过来。

知道这件事后,夏思树站在办公室桌前,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说回去想一想。

当时距离下课没几分钟,两人一起回到教室时,教室内议论声静了一瞬。

接近傍晚的橘色日光从窗外投射进来,沿着过道径直走回座位。

夏思树抽出座椅坐下,踩着桌位下方的横杠,垂眼掏出手机,指尖在键盘上点击了个问号,给他发过去:【?】

旁边的人也在看着手机,回得很快:【给班主任打工不行,但给你打工可以。】

夏思树垂眼看着这条消息,另一只手拨着的细发落在脖颈耳后,一时没回复。

直到下课铃打响。

“毕业典礼的时候,班长和副班长会一起坐在嘉宾席。”邹风收了手机,直接说着:“十年后大家拖家

带口地参加同学聚会,第一个想到的也会是我,和你。”

教室内是放学后的嘈杂,桌椅书本的碰撞摩擦声和大声说话的音量搅和在一起。

橘红色的日光洒在指尖和肩头,夏思树没开口说话,只从身后的椅背上拿过斜挎包,垂下眼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直到班级内不剩下几个人,夏思树握着包带,从座位上站起。

“那到时候我怎么称呼你女朋友?”夏思树垂了下睫毛,觉得自己应该没机会参加十年后的同学聚会,也有些可惜:“还得喊嫂子。”

这会已经到了张叔来接她的点,说完,她拿上包,离开座位,打算从邹风身后绕过去。

教室外是红色的夕阳,光线晕黄橘红,风从走廊和半开的窗涌入。

邹风还是往后倚在座位上,敞着腿的姿势,只是在人快要路过他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桌上未收起的书页窸窸窣窣,她的裙摆被风吹得轻荡,暧昧地拂过他的手臂。

班级内只剩下的几个人,都停着手里的动作,回头看着这一幕。

而邹风只是看她,笑着说:“万一到时候我身边是你呢?”

就是他俩呢。

夏思树回过头,对上他侵略感有些强的视线,弯了下嘴角,声音也轻:“那你真挺有本事的,哥哥。”

两人之间那种暧昧拉丝又光明正大带劲的禁忌感,那天把前排的一个女生看得脸红了好一会儿。

过了三月后,天气升温得快,到了五月的时候,树叶子已经长得碧绿。

这座城市像是没有春天和秋天,五月初的天气,已经可以穿上T恤和吊带。

那天过后,夏思树被邹风拉到了年级班委群内,每天都能出来新的消息。

因为高考只在一个月后,时间的关系,许多毕业典礼的事情现在就要开始计划,负责的教师也会征求大家的意见,但夏思树从未在这个群内说过话,偶尔邹风的回复,也只是一个“嗯”。

连负责教师在办公室也要说,觉得七班的那两个班干部一个比一个高冷。

假期虽然是出去放松,但夏思树还是带上了习题册和试卷。

从南城到苏州的车程不过两个半小时,相比要去车站还要拎着箱子打车的繁琐流程,邹风给她发了消息,第二天开车到公馆接她。

夏思树穿了件吊带和牛仔裤,披散着发,化了淡妆,睫毛被刷得根根分明,褐色的眼睛微眯着看向前方,外面是一件长度及腿弯的米色薄开衫。

她垂眼看着手机,等着邹风过来,站在梧桐树枝丫下,皮肤被斑驳的阳光照耀泛着细腻的光泽。

她比绝大多数同龄女孩看起来都是要早熟的,不仅是心智的方面,还有异性之间的那种感觉,一方面是身高和长相,另一方面源自成长经历。

好比她十二岁的时候,在学校的厕所撞见过高年级的男生和女生,在她的隔壁隔间里边说着一些下流的话,边弄出一些声响。

直到那辆AMG开过来,夏思树才从屏幕上抬起了眼。

上午的点,抵达苏州也不过刚过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