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触碰(1 / 2)

夏风长 树延 8776 字 12个月前

半年空白的朋友圈就像是一汪湖面,突然被掷进去了一颗鹅卵石。

路过的,在旁观望的人,都能瞧见这一幕,感受着它激荡起的那阵涟漪,似是而非,又弥足轻重。

像一根羽毛,轻微搔着人心尖发痒。

外头天色将暗,前厅的宾客逐渐散去,热闹的只余下年轻还不知疲惫的他们。

周逾将碟片投影在巨大幕布上,未开灯的房间光影五光十色,光华流转。

夏思树窝在那张沙发上,胳膊环着膝,脚后跟搭在沙发边沿,有点漫无目的地看着那部影片。

之后觉得口渴,她把那瓶邹风之前开的那瓶粉色的酒,一杯杯倒出来,连着喝得一干二净。

“真挺像果汁。”她笑了笑,把空酒瓶拿起来,冲江诗晃了晃。

江诗有点无可奈何地看着她,抬手碰了碰她微红的脖颈,烫烫的:“你别喝醉了。”

“没事。”夏思树回。

她撂下那个空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凉茶,才继续抬眼看向幕布。

夜幕降临,房间里的部分人已经走了。

邱渡直到最后人都快散光了才过来,逃难似的,身上穿着外国语的校服。

“干吗呢你。”周逾笑他:“这一身,跟从良了似的。”

“我去你的。”邱渡把手里的包直接砸他身上,笑着走过去,两人扑在沙发上一来一回的掐起来。

“有点困。”江诗跟夏思树差不多的姿势,环着膝盖打了个哈欠,转过头问夏思树:“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她半小时前刚给家里发过消息,得八点半过来接她,连带着周逾一道顺路接回去,这会还不到八点,她有点坐不住,困得慌。

“嗯。”夏思树也有些头昏脑涨,有点疲乏地伸了个懒腰,点头:“走吧。”

两人从沙发上起身。

绕过撒着包装纸、酒瓶盖一地狼藉的地面,往庭院的方向过去。

夜色浓郁,白天停在老银杏下的那辆黑色轿车已经开走了,路灯下降着微潮的露水。

“这儿真够大的,老太太散步都用不着去公园了。”江诗站到造景池塘边,捋下手腕上的皮筋,把后脑勺的卷发挽了个低盘发。

九月的夜晚已经有些舒适的凉意,直到发丝全部被捋上去,这才觉得浑身舒服清爽许多。

夏思树站在她身边,戴着那顶鸭舌帽,还是白天的那副装扮。

她右手旁的假山上放着装鱼食的盘子,平时邹鸢在公馆的时候喜欢在这块打发时间,夏思树看了眼,把它端过来,捏了些撒到面前的小池塘里。

“池子不大,鱼还挺肥。”江诗也从盘子里抓了把鱼食,蹲下来,往游到岸边的几条观赏鱼四周投喂。

白天一直有人过来定点喂食,两人没敢喂太多,担心把鱼撑死,于是把手里的那一小把撒完就撂下了盘子。

这儿距离洋楼有点距离,江诗往后,倚在一块造景石上,无

所事事地拿了根烟出来抽。

夏思树手插着兜,看着她的动作,江诗脚尖点着地,裙子长度偏短,露着两条白皙的腿。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烟,江诗看她:“干吗,不会烟你也想试试吧?”

大概也是喝多了,夏思树收回视线,扯了下唇,右手顺手从她半露在外面的陶瓷盒里抽出一根:“我会啊。”

她摘下帽子,借了火,发丝垂在夜风中轻荡,直到吐了口淡烟,才继续道:“只是不抽。”

“靠,绝了。”一系列的动作都被江诗收在眼底,她忍不住弯着腰乐,把夏思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玩这套是吧,反差?”

江诗:“要这么搞,那马上我都想泡你了。”

夏思树笑得花枝乱颤,脸颊微醺的薄红:“泡咯。”

两人边聊着天边看脚底下的睡莲和观赏鱼,几分钟后,夏思树的那根烟的解决完,两人扔了烟头毁尸灭迹,才一块往回走。

夜间有些降温,江诗搓着有些凉意的手臂,抬着眼往四处望了一圈:“我有些想上卫生间。”

“嗯?”夏思树手插着兜,随着她视线看过去,自然地开口道:“这儿没,等下走到庭院连廊,那边侧面才——”

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说话声戛然而止。

夏思树脚步缓缓停了停。

衣物摩擦的气流浮动,江诗垂着眼,脚步也随着她停了停。

昏黄的路灯照着两人。

夏思树低下眼,看着脚底的两人黑色倒影,又想起江诗傍晚在二楼的举动,几秒后缓缓呼出了口气。

然而没等她想到说什么,江诗像是没在意她说的内容,没在意她为什么对这里这么熟悉,只语气平常地问了句:“庭院连廊?”

夏思树目光看了她几秒,见她还是面上不知道的一副样子,只好点头,随后“嗯”了声。

“那走吧。”江诗恍若未觉地揽过她肩膀,往回去的方向走:“刚才啤酒好像喝多了,肚子疼。”

夏思树:“好。”

两人各怀心思的往连廊方向过去,江诗进了卫生间,夏思树留在外面等她。

这条连廊就靠着那座秋千,夏思树双手插兜地,就倚在转角的石柱上,站在第一次来公馆,邹鸢靠这儿打电话的位置。

坦白地说,跟邹风是重组家庭的事情,夏思树不想被江诗知道。

因为第一次在礼堂见到邹风的那天,江诗就用旁观者的身份给她说了这段关系。小三、婚内出轨、家庭破裂,连着邹风也受到些波及影响。

即便中间的传言再怎么添油加醋,也总有那么些部分是真的。

夏思树试着在这段传言关系中,找出那么些好的部分,把它冠上这部分是“真”的假设,但她找不到,找不到一点听上去是好的部分。

江诗问她是不是挺膈应的。

当然膈应。

可她就是那个妹妹。

前方“咔嚓”一声,直到门被

拉开,江诗从卫生间内出来,拽了张纸巾,擦着手上的水滴。

夜深露重,凉意丝丝缕缕紧贴着皮肤。

夏思树被开门声扰乱,思绪渐渐回笼,目光从脚尖抬起,落在江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