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涩口(2 / 2)

夏风长 树延 8602 字 12个月前

随后直接把手机翻了个面,盖在桌上,再也没看。

断断续续下了雨的缘故,地面湿漉漉的,潮湿的暑气比昨天更重。

一直待到下午群里发了通知,几l人才起身,不紧不慢地往校门口走过去。

群里通知的集合地点是在光英大门前,夏思树走到的时候,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她第一眼就在人群里看见了身高和肤色都明显的尤里娜,而对方也在那一秒看见了她。

上次第一面两人对彼此的印象都不错,尤里娜正抬手和她打招呼,只是下一秒,视线扫到夏思树身后那道身影时,整个人忍不住愣了愣,随后雀跃的表情就逐渐收了回去。

尤里娜抱着臂,看着夏思树身后的那个方向,几l秒后眼圈有些红,但没干什么,最后还是板着张脸,又把头扭了回去。

不知道得是喜欢到什么程度,才会远远见一面就要哭。

夏思树漠然地眨了下眼。

第一回觉得邹风这样的人,既招爱也招恨。

前方带队老师正在登记,实践内容主题是城市留影,任务并不重,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拍些照片就可以。

明天下午会有西港报社的记者过来评选,好的作品可以登报。

来这个夏令营的大多数学生并不是西港人,也算是有个机会逛一逛这座城市,而登报发表在部分高校特别招生上,算是个出彩的地方,比花了钱参加就能到手的结业证书有用得多。

所以营员们的积极性普遍都很高,但这个普遍里并不包括邹风和夏思树。

日光不强,但也有些刺眼,江诗站在一旁调试自己的相机设备。

看着前方已经有些队伍出发,夏思树回过身,见邹风正闲着没事地倚在校门口路标上,手插在兜里翻打火机的盖,传过来几l声闷闷的“咔哒”声。

想了会儿L,夏思树还是斟酌着对他说:“待会我们俩组队好了。”

邹风抬起眼朝她看,姿势不变,一副洗耳恭听的样。

“地方有些多,四个人一起时间不太够。”夏思树垂了下眼,想尽量跟他解释全一点,免得疑神疑鬼:“其他小组也是这样分开的,效率高些,反正最后是算小组成绩,江诗去春秧街,我去坚尼地城。”

邹风收起手中的打火机,扬了下眉:“你也评这个?”

“没。”夏思树抬手,把手插进防晒衬衫口袋:“江诗想参加,她对艺术摄影这类都比较喜欢。”

说完她扬下头,朝前面示意:“这些你不感兴趣,周逾又不靠谱,你们俩个没法一起。我也可以和周逾一起,但江诗应该不想跟你一起。”

邹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就这样?”

“......”

默了默,夏思树睫毛动了下,语气平平:“那你要是觉得我是想多跟你相处,也行。”

“......”

听出她那点敷衍,邹风嗤笑了声,站起身,拎上旁边刚配发的物资包,另一只手按住夏思树的后脖颈,直接把人往前面带:“走了。”

物资包是一个黑色抽绳的软包袋,和平时拿来拎篮球的包差不多,邹风拎在手里毫不费劲。

坚尼地城的距离比春秧街近一些,沿路也有不少的街巷和居民楼,所以夏思树不打算乘车,准备沿着海边的方向直接走过去,边走边收集素材。

海边地势起伏,上下坡都多,夏思树将相机带缠在手腕上,遇见合适的就拍两张。

“一共拍多少?”邹风随口问,问完低头,撕着路过小卖部买的棒棒糖。

糖纸被撕开,在风中发出轻微的塑料摩擦声,路过垃圾桶时,邹风将糖纸丢进去。

“不知道。”夏思树看了看手中的相机,她没带,是江诗借的:“尽量多些吧,照片还需要后期,到时候让江诗挑就好了。”

“噢。”邹风点头,把棒棒糖撂进嘴里。

雨停了那么久,柏油路面还是湿漉漉的,西港的夏季仿佛没有干燥的时候。

又走上一个缓坡之后,夏思树喘着气,后背有些出汗,碎发搭进领口,湿漉漉黏在脖颈。

“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相机?”夏思树抬眼看向他。

邹风平时的运动量明显要比她多得多,走了这么长一段距离也面不改色,他叼着棒棒糖站那儿L,一脸“这种小事找我帮忙我还能好意思拒绝还是怎么着”的漠然样。

邹风“嗯”了声,点头,摊开手,垂眼等着她。

夏思树将手腕上的相机挂带解下来,将相机放进他手里。

空气潮湿,温度又高,夏思树直接解开外面的薄外套,随意系在腰间。

后背浅灰色的亚麻衫被汗水浸湿,有些微透,她抬手,拨了下额前微湿的碎发,才稍微凉快了些的呼出口气。

邹风在一旁静静看着她,目光划过她手腕上被挂带勒出的红印,随后就是手腕上方几l厘米处一道浅浅的疤痕。

疤痕不长,也不算太明显,大概四五厘米的样子,横在手臂上,看起来有段时间了。

他还以为前一晚,她抬手想给他点烟的时候他看错了。

“这儿L是怎么回事?”邹风低声开口。

夏思树随着他的目光看下来:“这一块吗?”

邹风“嗯”了声,随后伸手,自然地握住她那只胳膊,抬到自己面前来。

夏思树看着被握住的地方,眨了下眼:“就是之前和你说过一次,我自己住的那个时候,遇到过一次入室抢劫,大概四五个teenager闯进来,其实也没什么,就抢了现金和值钱的首饰,只是我当时比较害怕,就——”

“就拿刀放在自己身上逼他们走?”邹风冷笑了声。

夏思树抿唇,垂在身侧的手用拇指抠了抠掌心,才承认:“嗯。”

头顶植物浓绿得发黑,夏思树有些紧张地想把胳膊收回。

邹风垂着眼,睫毛微动,指腹蹭了下那块有些增生的地方,才轻声开口:“人只有安危关系到自身的时候,才会害怕。”

“刀口永远不要对着自己。”

“要朝向别人。”

这是邹风教她的第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