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水泞气急败坏的模样,弱轻嘴角朝上一扬,双眸中有些看好戏的意味。
水泞爱玩,她也爱玩。
那就看谁更胜一筹了。
弱轻余光瞥过江绪一眼,江绪紧紧抓着她的手臂,模样看着倒是焦急,就是迟迟没有下一步的作为,那就只有委屈江绪再着急一点了。
“小道友真是聪明极了,就该如此告知你们宗主。”弱轻将裕灵剑塞进了寒枫林弟子的手中,满面笑容,看着和善极了:“只要你们宗主肯来,我跟剑就都是她的。”
她看着真要跟着白余走,那寒枫林弟子也顾不得水泞的提醒了。
神器认主自然是不可更改的,可白余那是一等一的强者,眼下剑灵要跟着她走,万一真被她们想出什么法子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最重要的还是白余爱剑,尤爱裕灵剑。
哪怕是来摸上一摸也是好的。
寒枫林弟子顿时有了主意,满口答应了下来:“我这就去跟宗主传信,倾诉前辈仰慕之心。”
仰慕?
她仰慕白余?
这小弟子还真向着白余,这样的倾慕心都能安在她身上了。
弱轻自是不爱听这等话的,不过要是水泞和江绪都不爱听,那她就是爱听的。
她在仙界时,日日面对姜邬那样的紫仙,事事听个蠢人命令,还能让姜邬相信她忠心不二,自是养成了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控制力,她笑着应承了下来。
“江绪,你怎么不说句话!你真不要你的剑了?”
水泞愈发气恼,偏偏只能眼睁睁看着寒枫林弟子去跟白余传信,什么也做不了。
她当然不喜欢白余,她只是……
水泞是水峰的独女,水峰还是极其爱女之人,水泞自幼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养成了贪玩的性子。
在魔宗的时候从来就没有人敢忤逆她,事事顺心,能玩的,她也都玩过了。
余暮寒跳到跟前的时候,她算不上很在意。
魔宗比他俊俏的小郎君实在是太多了,可碍于命运,她就是觉得余暮寒有趣,沈素她们说她会被害死的时候,水泞是不信的。
从来都是她玩死别人,万万没有别人害她命的道理。
她骨子里是傲慢不逊的,自是不愿配合的,没想到落到了白余手中。
白余胆子真是大极了。
水峰还在雁碧山,她就敢将封印落在她身上,还是数道禁制,一点余地都不留。
白余自是不弱,甚至是强悍的,可水峰年长于她。
她不是水峰的对手。
水泞原本都想好了要如何跟水峰告状,让水峰砍断白余手脚给她报仇,只是看着白余将她自己一同封印,那呆头呆脑的样子,她忽然觉得白余这个人挺好玩的,所以她没有告诉水峰真相,而是装成嗓子疼,不想说话的模样。
后来……她发现白余喜欢剑,更是玩心大起。
沈素那
把水璃当真不错,一眼就得了白余的青睐,也给了她报复白余的机会。
她应当是从那时候注意力不自觉落在白余身上的,看到白余靠近沈素,她是紧跟着靠过去的。
在白余注视下,亲上水璃的时候,她心中真是畅快极了。
尤其是……水璃后面还毁了。
抛开余暮寒不要脸这件事,水泞那日里还挺高兴的,毕竟白余这辈子都不可能亲近水璃了。
她是故意的,故意跑去白余跟前晃悠。
刻意做出亲吻的姿态去挑衅她,轻轻抚摸唇瓣提醒她。
她就是要告诉白余,她可是亲过水璃的人,而她没机会了。
得到的结果,水泞也很满意。
白余被她气吐了血。
仇嘛,还是亲手报更为舒心。
不过白余还真挺好玩的,一把剑而已,又不是她妻子。
她摆出的架势竟像是她强占了她妻子,而后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一样。
水泞的快乐停留在了雁碧山,因为她发现白余是真拿剑当妻子。
雁碧山之后,她本该跟白余没有交集了的,可她身上有白余种下的禁制。
禁制的数量之多,种类之复杂都不是白余短时间内能够解开的,江蕊平本是说要用灵力强行帮她冲开的,可那实在是太疼了,她很怕禁制没解开,她就死在了江蕊平手里。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江蕊平凶名在外,从前不知杀了多少魔宗弟子,还硬是将跟魔宗齐名的合欢宗灭了门。
江蕊平还抢过魔宗的幽冥链,打过她爹,她可不敢把自己的命交托给江蕊平,水峰也是一样的想法,所以在卫南漪提出让她住在雁碧山,由她来帮她慢慢解开禁制的时候,她们父女俩异口同声地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江蕊平最疼的就是卫南漪。
万一卫南漪为了解开她禁制,日日劳心劳力,过于辛苦了,江蕊平一时心疼卫南漪将她杀了可怎么办?
因为对江蕊平的畏惧,水泞和水峰还是缠上了白余。
这禁制本来就是白余种下的,她当然要负责解开,水泞可不想一直做哑巴。
白余还算有责任心,真将她带回了寒枫林,为了让水泞安心,还特意给她自己下了个不能杀水泞的禁制。
伤她的时候不留情,这种时候倒是显得体贴。
她愈发觉得白余有意思了。
水泞是魔宗之人,踏入寒枫林自是会引起惶恐的,白余也不想背负跟魔宗勾结的骂名,所以她是偷偷将水泞带回去的,除了关系最好的两位长老,也就再无人知道水泞在寒枫林小住了一段。
白余有意藏起来她,水泞也就只剩下在白余院中修身养性了。
日子过得无聊,只剩下跟白余聊天,很难不发现白余颇具姿色,只是整日里穿着道袍,暗灰色的色调压沉了那张脸的容姿,她渐渐在白余身上动了歪念头。
她消遣的手段,渐渐围着
白余转。
不是偷偷剪了她的道袍,将她道袍染成彩色,就是将她挽发的发带销毁。
白余骂她幼稚,可到底是没能做出什么威胁她的举动。
寒枫林的人倒是命好,欣赏了几日她们宗主衣衫不整的风情。
戏耍一宗之主还是十分有成就感。
因为这份成就感,水泞陷进去的就愈发深了,她愈发想看到白余脸上出现端庄庄重以外的姿态。
她绕着白余打转的心更加热情,只是白余只愿意去看她的剑,也不愿意跟她玩。
白余肯定是有什么珍藏癖好的。
她有许多的剑,那些剑有的连半点灵力都没有,只是因为模样好看就被摆在了她房中,那样普通的剑就连俗世人都少有会用的,她倒是视如珍宝,还给剑取名。
水泞是何等性子,自是不甘心输给剑的,也就渐渐跟剑较上了劲。
可越是较劲,她就越明白,在白余这,她是真比不过剑。
她是魔女,耐心有限。
挤压在心口的邪念会不断吞噬她,所以她在离开寒枫林之前给白余下了药,还绑了她。
怪就怪白余自负,寒枫林那帮人过于信任她们宗主的实力了,哪怕是知道她在白余院中的那两位长老也不觉得她有本事伤害白余,半点提防都没有。
水泞的计划出奇顺利。
看着那被她捆绑在床榻的白余,水泞寻着酒杯慢慢斟满,喂到了白余唇边:“白宗主,你平日里不是常说邪不胜正,今日里你怎么就落在我手上了呢?”
她眼中满是戏谑。
看着白余因为药效渐渐泛红的肌肤,唇边的笑意几乎控制不住了。
身体的燥热让白余眸光一些涣散,唇边忽然贴上了冰凉的银杯,里面是微冷的酒水,白余不受控制地咬上了银杯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喝光了酒水还不作罢,唇舌紧紧贴着杯沿,似是要用那杯壁解开心中燥热一般。
水泞手执酒杯,食指抬起,顺着杯沿轻轻摩挲,轻易就碰到了那温热的舌尖。
她指尖的温度比银杯还低,白余双眸微微一凝,唇瓣从银杯上离开,贴上了水泞的食指,微微张开的唇齿足够容纳食指指尖。
指尖被舔得发热,水泞眸中含笑。
银杯从她手中脱离被一股灵力托着落在了桌上,她空着的手抚上了白余的渐渐散乱的青丝,像是在揉搓着属于自己的妖宠,声音也跟着放低放柔:“白宗主,我现在觉得你好玩极了。”
她的声音让白余清醒了几分。
白余感受到自己的举动,心中发了狠,用力咬上了水泞的指尖。
等着水泞抽出手的时候,她食指上已经落了一圈牙印,红印压得极低,几乎要穿破皮肉落下血来。
因为疼痛,水泞面上有了细微的变化,只是很快就被笑容掩盖。
水泞凑过去,轻轻咬着白余的耳朵:“白宗主,你现在伤了我,谁来做你的解药呢,你总不好指望着那些剑来
替你解渴。”
白余面上挂着异样的潮红,她瞪着水泞:“以前我只是觉得姑娘被魔宗影响,这才行事古怪了些,本性倒是不坏,此刻才算是明白魔宗的圣女又岂会是什么良善之辈,竟是些奸诈阴险的小人,你是如此,你父亲也是如此。”
她骂她就算了,居然骂水峰。
水泞坐直了身躯,不悦道:“这是你跟我的事,跟我阿爹无关。”
水泞拉开了跟白余的距离,可她身上的凉意还在冲着白余招手。
她是魔宗之人,所练功法阴寒无比,身上的体温要低于常人许多,竟像是能抚平所有热意。
白余意识渐渐涣散,自控力也在减弱。
“水泞,你真是找死。”
她嘴上说着狠话,身躯倒是诚实。
白余是被捆着的,她身体微微一歪,整个人摔进了坐在床榻上的水泞怀中,水泞爱穿些布料少的衣裳,细软的腰肢常年是露在外面的,白余摔在了她腿上,脑袋朝前一靠,整张脸都贴上了水泞的腰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