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也很奇怪。
弱轻对她再好,她都不会想到卫南漪,可白箬衣只要站在她跟前,她就能想到卫南。
说来她好久没有见过卫南漪了,也不知道沈素将卫南漪带去哪里了。
想到卫南漪和沈素,江绪又想起了落月城的一幕幕。
忽然间又有了不少心事,她还不知道江蕊平怎么样了。
离开临仙山的时候,她去偷偷见过江蕊平,江蕊平还给了她个储物戒指让她交给沈素。
江蕊平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她见过不择手段求生的,倒是头回见费尽手段求死的。
江蕊平一如既往地有病。
嫌弃江蕊平的同时,她还有点想念江蕊平,江蕊平也没有那么坏,虽然总是凶她,可每次都是在帮她。
江绪失了神。
她迟迟不走,弱轻趴在她后背,冰凉的手捧住了她两颊,用力摁压,然后松开:“小绪,你不是要找你白师姐吗?”
“白师姐。”
江绪回过神,寻着印记的方向继续走。
弱轻却没有松开她。
弱轻甚至将她那张脸摁压得越来越往下,江绪的脸在她掌心变了形。
江绪也不在意这些,出于本能,在弱轻两只手都摸上她脸以后,她的手下意识搭在了弱轻已经冒出来的长腿上,将她整个人往上抬了抬,让她的手能够伸得更长,也能更轻易地去捏她脸上的肉。
古菱偷眼瞧着,只觉得江绪的脸像块面团,任凭弱轻如何揉搓捏紧,她都仿佛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就连一
点抵触的情绪都没有。()
乖巧的模样实在是不太像那日里在比试台上跟余暮寒厮杀的癫狂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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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菱微微合上眼,浑身是血,满面狰狞的江绪就出现在了眼前,她被吓得一个哆嗦。
古菱急慌忙睁开了眼,目光所及却又变成了那乖顺异常的面团。
她就算是没有拥有过器灵,可也知道剑与人是有主仆之分的,可江绪太过于放纵弱轻了。
单单是这样看着,谁还能分得清谁是主,谁是剑。
古菱有些想明白,最后一股脑将江绪的反常归功于了白箬衣身上。
她其实看得出来江绪对白箬衣格外上心的。
与其让古菱相信一把剑驯服了自己的主人,不如让她相信一段爱意改变了江绪。
古菱手腕上还缠着那条小蛇,她摸了摸小蛇的脑袋,而后鼓足勇气问着江绪:“江绪师妹,你是不是喜欢白师姐啊?”
“嗯!”
江绪点点头,承认的速度又快又稳。
古菱没有想到她这么坦荡:“江师妹……”
弱轻捂着江绪双颊的手顿了顿,随后更加用力地摁着她脸上的软肉,像是在泄愤一样。
古菱都瞧出来弱轻变化的情绪,可江绪还是无知无觉的,她只是轻轻推了推弱轻的手腕,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唇边溢了出来:“弱轻,你……你捏得太紧了……我,我没办法说话了。”
弱轻看着心情依旧不大好,可她捏着江绪的手还是松了些。
江绪也没有看到,她只是顺着古菱说:“古菱师姐,不用这样惊讶,白师姐是个好人,不止我喜欢她,别人也会喜欢她的。”
“这倒是,余……”
古菱刚想提余暮寒,忽然瞥到江绪难看的脸色,她住了口。
好怪,听到一个余字,她就很想去杀了余暮寒。
江绪单手轻轻敲了敲脑袋,还没回过神,就听到弱轻幽幽地问她:“小绪,你白师姐很好吗?”
“自然是很好的。”
江绪想也没想就应了弱轻。
白箬衣的性情那么像卫南漪,在她看来处处都好,又怎会不好。
弱轻的手停了下来。
她松开了江绪,而后飘离了江绪的背上,钻进了裕灵剑中。
“弱轻。”
江绪察觉不对,唤了声弱轻。
以往弱轻都是会应她一句半句的,可此时没有。
江绪有些失落,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又停了下来,这次再看古菱的时候,眼中多了困惑:“古菱师姐,你是不是惹了我的剑,我的剑怎么不理我了?”
?
说实话,古菱觉得江绪挺神奇的。
她的剑不理她了。
她先想到的不是反省自身,而是指责完全不相干的人。
古菱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江绪的话,她牵起来了江绪的手,瞥了眼江绪手上的印记,她也是临仙山的人,自是看得懂
() 印记所引。
她拽着江绪朝前跑去:“白师姐就在前面了,我们快点过去。”
江绪倒是不继续往后追问她了,只是古菱觉得她后背越来越烫,就像是有什么人在盯着她一样。
令人不安。
她跑得更快了,疼痛都短暂忘怀了。
跑着跑着,她们忽然听到一道声音。
“师伯这样伤人,未免有失前辈风范!”
古菱和江绪对视一眼,古菱率先道:“江师妹,好像是白师姐的声音。”
江绪自然也是听出来了的。
白箬衣在喊师伯,可这秘境里只能容下元婴以下的修士,进秘境的那两名临仙山长老排名都比盛清凝要小,白箬衣在喊谁?
难道说是江谙进来了?他现在想迫害白箬衣?
想到此处,江谙着了急。
她朝着声音源头冲过去,可刚冲半步就被古菱拽住了。
古菱拉着她朝下弯曲了些身子,很是小心地指了指声音的源头,轻声跟江绪说:“江师妹,我们不知那边发生了什么,还是小心为妙。”
江绪不是很明白古菱的行为。
若是白箬衣出事她们肯定是要出手搭救的。
若是敌人弱,那就轻轻松松杀了。若是敌人太强,那就费点力气杀。
反正都是要杀的。
大大方方过去跟偷偷摸摸过去差别也不大。
她想是这样想的,古菱已经摁着她头,让她腰肢弯得更厉害了一些。
这里的荆棘丛长得很高,她们弯曲下腰肢就已经够遮蔽身形了。
只是荆棘上都是小刺,一个不留心就会碰上。
江绪是不愿意这样畏畏缩缩的,可看着古菱蹑手蹑脚,带着她慢慢往前去的身影,她又有些犹豫。
算了。
还是头一次有除了白箬衣以外的同辈这样关心她,那她还是不要辜负古菱好意了。
她跟着古菱慢慢往前挪动,忽然听到了给白箬衣的回应。
“我是妖,你们是人,我又算你们哪门子前辈。”
这个声音……阿娘?
江绪是不会听错的。
她做梦都在想卫南漪,又怎会认错卫南漪的声音。
卫南漪在这里吗?
江绪有些急了,可古菱又有些太慢了。
她当即跪了下去,双手撑地,弓着背脊,快速在荆棘丛里爬了起来。
脚步轻缓实在是太慢,换作爬就要快得多了。
古菱看着江绪忽然间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虽是震惊江绪的行为,但还是跟着江绪跪了下去,跟在江绪后边爬向了声音的源头,她伤了脚,爬起来的确是快多了。
“刺啦”长刺在皮肤上划开一道血口子,古菱皱着眉,轻轻砍断了长刺,余光却瞥见了爬得越来越快的江绪。
难道说江绪有什么避开长刺的诀窍?
古菱仔细观察着江
绪,这才发现江蕊平根本没有避开长刺,她在荆棘丛中横行直撞,连半点保护都没有,长刺不仅刮破了她的衣裳,还划破了她的脸蛋,在上面落下了些痕迹。
嗯?江绪师妹难道没有痛觉?
古菱怪异极了,又怕江绪冲动行事,只好硬着头皮越爬越快,跟上了江绪。
直到可以看见白箬衣她们了,江绪和古菱才停下来。
场面很是热闹。
一排树上钉满了盛涟门的弟子,虽然是没有丧命,可个个都很狼狈。
肩骨被刺穿,落了不少的血。
盛涟门的宗主林青绮被临仙山的白箬衣半搂在怀里,同宗的余暮寒倒是成了局外人。
站在她们对面的是三个女子,那三个女子背对着她们,古菱没能看清模样,倒是能看到那窈窕身姿。
她们为首的是个握着银白色长弓的女子。
分明瞧着似仙似幻,可她手背上竟是生了不少白色的狐狸毛发。
好像是半妖?可她身上又没有妖的气息。
古菱还在思索,身侧的江绪倒是冒出了一声低喃:“阿娘。”
江绪师妹是不是思母成疾,病糊涂了,看谁都喊娘?
古菱在心中暗自想着,又怎知江绪真赶上了母女重逢。
真的是卫南漪!
刚刚听着声音就觉得是,现在更加能断定了。
只是她一时间有些站不起来了。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泪水很快就盈满了眼眶。
江绪幻想过重逢,可她没有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卫南漪,还是一个有修为,有灵根的卫南漪。
她还没有瞎。
她看得见月煞长弓。
这样的高阶灵器,没有足够的力量,拿都是拿不起来的。
江绪逃避着卫南漪跌入深渊的事,可这并不证明她昏了心,不知道卫南漪根基尽毁的事。
可现在……
卫南漪灵根恢复了,修为也有了。
这是怎么回事?
江绪当然是高兴的。
可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她有些害怕太美好的事会是一场梦。
可这肯定是好事的。
江绪刚想站起来,忽然间瞧见卫南漪一剑挑翻了余暮寒,问着她身后那好像叼着根狗尾巴草的姑娘,眼底有跃跃欲试的光:“小素,还是男的杀了女的留下?”
江绪又跌了回去。
她重新缩在了荆棘丛里,脑子有些没转过来。
卫南漪喊小素,她大概明白了过来,站在她后面的姑娘身份。
沈素。
当日她便是将卫南漪托付给了沈素的。
看来沈素有做到答应她的事,当真是有将卫南漪视为亲娘好好照看,寸步不离。
那卫南漪恢复灵根是不是也跟沈素有关?那她应当要好好感谢沈素才是的,只是……只是卫南漪那样浓烈的杀性是怎么回事?
还是杀她临仙山的同门。
在江绪的记忆中,她的阿娘一直以来都是温温柔柔的,哪怕是灵根没有被毁以前也是极好的性情。
她阿娘怎么了?
江绪隐隐约约觉得不太对劲,她注意力都放在她们的对话上,想要找出来些端倪,可她什么都没有发现,倒是……倒是发现她刚刚承认的欢喜很是突然地在眼前破灭了。
战胜她的不是余暮寒,而是林青绮。
白箬衣跟林青绮是什么时候的事?
江绪觉得她肯定是错过了什么,可当白箬衣给林青绮承诺的时候,她居然除了一点点空落以外,竟然是有些幸灾乐祸的。
反正赢的不是余暮寒!
她其实没有分太多目光给白箬衣和林青绮,她还在看卫南漪,只是身边的古菱注意力都放在了白箬衣和林青绮身上,时而悲叹,时而啜泣。
古菱很是突然地拍了拍江绪的肩:“江绪师妹,你若是喜欢师姐,这门中的师姐有很多,你大可以换一个喜欢。()”
古菱的话刚刚说完,消失的剑灵就已经从剑中飘了出来,弱轻一把扣住了古菱的手腕,笑盈盈地将她的手从江绪肩头挪开,而后轻轻推了江绪一把,嗓音低柔:还不去见你阿娘。?()?[()”
江绪被弱轻这样一推,人就从荆棘丛中出去了。
刚刚没出来的时候,注意力分明都在卫南漪身上的,可站直了身子倒是只看得见余暮寒了。
乌鸦见了都觉得晦气的东西!
江绪低骂一声,眼神越来越凶恶,余光倒是瞥见了那沈姑娘转过身。
她刚想出声道谢,沈素忽然快步后退,挽住了她阿娘的胳膊:“那个要命可以商量,要娘我是不给的!”
沈素的声音惊动了卫南漪。
江绪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了个满怀:“绪儿。”
在卫南漪拥住她的瞬间,江绪在沈素眼中读到了落寞,还是那种无法掩饰的落寞。
江绪觉得这也很怪。
她对沈素的印象很深,不仅仅是因为她将卫南漪交给了沈素,还因为沈素是个胆小的蝼蚁,她还记得她们刚见面的时候,沈素看到那个死人有多害怕,又以多快的速度冷静了下去。
一只蝼蚁,拥有着比她更稳定的心性。
江绪很难记不住。
沈素那样的人不该这么不懂掩饰情绪才对的,可她将沈素的落寞读得很清楚。
可没有工夫去想沈素的怪异之处了。
卫南漪拥住她的怀抱实在是太温暖了。
她喜欢这个怀抱,亦或者说是贪恋的,这些年祈求了好多次。
“阿娘。”
江绪紧紧地拥住了卫南漪,感受着属于娘亲的怀抱。
温暖柔软,跟梦里一模一样。
没有了分开时的柔弱,多了些令人安心的强者气息。
她忽然很感激沈素,感激着沈素将这样的卫南漪送回了她身边。
所以在卫南漪松开她的瞬间,她想都没想就朝着沈素跪了下去:“沈姑娘,往日里多有得罪,这些年多谢你将我阿娘视为亲娘照看,寸步不离!沈姑娘,以后你若有什么为难事,大可以让我去办,江绪原为姑娘赴汤蹈火!”
江绪丝毫没有留意到在她张口的瞬间,卫南漪和沈素同时复杂起来的脸色。
余暮寒倒是抓到了什么发挥的余地,他阴恻恻地笑了声:“亲娘?谁会将娘照顾到床上啊?江绪,你还不知道吧,这比你还小的姑娘可威风了,她不仅是雁碧山的新首领,还是你娘的新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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