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章(1 / 2)

穿成炮灰皇子后 珑韵 10098 字 10个月前

无边荒漠,白日里酷热难当,但到了夜晚,气温却直线下降。夜晚宿营的时候,由于找不到多余的木柴生火,大家只能抱团取暖。

巨大的温差,让习惯了炎热夏日的玄甲卫有些吃不消。

于是到了第二日白天,在路过一处沙丘的时候,云舒下令让所有人停下原地修整。

曹诚原以为是云舒累了才下令休息,但休息了两个时辰还不见殿下下令启程,他才觉得不对。

于是,凑到云舒身边,问道:

“殿下,咱们不是要赶路吗,为何现在却不走了?”

是殿下说的兵贵神速,如今却拖沓了起来。

云舒抬头看了下天,如今约莫下午三点多,虽然避开了最为炎热的中午,但此刻的地表温度也有四十多度。

云舒有些庆幸,幸好这处荒漠的海拔较高,才让夏日白天的温度不至于太高,若是换了其他低海拔地区,白日里的地表最高温度得接近于六七十度。

“荒漠与其他地区不同,白日炎热,夜晚低温,每日温差极大。若我们一直在烈日下赶路,水的消耗极大,不止人受不了,负重的马更受不了。而晚上休息的时候又太冷,还得想办法取暖。”

曹诚点头,这也是他头疼的地方,只是他并没有多少荒漠的作战经验,于是问道:“殿下可有法子解决?”

云舒道:“白日里太过炎热,大家可以藏在沙丘的阴凉处养精蓄锐,避免在高温下奔跑,节省体能减少消耗。早晚及夜里凉爽的时候,再加紧赶路,同时运动起来,大家也就不那么怕冷了。”

曹诚闻言,觉得分外有理。

他们习惯于白日赶路晚上休息,倒是一时忘记了,在荒漠之中烈日之下,人畜的消耗比在其他地方更大,况且他们最缺的就是水。

白日休息晚上赶路,可以最大限度地节省水。

云舒命令传达下去后,不管是人还是马都休息了起来,等待太阳落山。

虽然是荒漠,水源稀少,但还是有些耐旱的植物生长,马匹的草料还算能维持得住。

即便是白日休息夜晚赶路,云舒一行的速度也并不慢,甚至比他们一开始白日赶路夜晚休息更快上些许。

毕竟对战马来说,凉爽的夜晚自然比炎热的白日消耗的体能少,也能跑得更快更远一些。

因此,即便一路循着水源走,绕了一些路,但他们横跨荒漠的速度也一点不慢。

越往东走,荒漠越少,植被也逐渐多了起来,很快就看到了一处草场,而草场之上还能看到一些野生动物在吃草。

云舒看了一眼地图,心中估算了一下距离。

若是全力赶路,离瓦卑的都城还剩三日的路程。

为了突袭瓦卑都城,云舒这一路避开了所有的城镇,全军除了河道的水,并没有其他任何补给。

好在之前准备的肉干和压缩饼干足够支撑,而战马到了草原后草料也不再是问题。

将士们已经十多日没有见到过外人,日夜不停地奔驰在旷野之上,仿佛整片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一行人。

前路未知,这是极其考验心性的一件事。

千里奔袭,毕其功于一役。

深陷腹地,没有任何支援。

云舒在短暂休息时,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决策,到底是否正确。

他转头看向周围补充体力的将士们,突然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些过于草率。

这不是一场战争游戏,眼前的人也不是一个个npc,他们每一个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们会哭会笑,有家人有朋友。

与上次出征龟兹不同,这次可是危险重重,而他就这样将他们置于死地,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曹诚原本胃口很好地在啃硬得像是铁杆的肉干,转头就看见云舒放下了自己手里的肉干,他一边撕扯肉干,一边含糊道:

“殿下你怎么不吃?这东西虽然硬,但是嚼吧嚼吧,还是挺有滋味的。”

云舒看了眼毫无忧愁之色的曹诚,摇了摇头,“曹校尉是否担心过?”

曹诚终于啃下了点肉,嚼了嚼咽下后,不解道:“担心什么?”

“此次深入腹地,危险重重。”

就在云舒以为曹诚会仔细思考一番的时候,却听曹诚理所当然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成功便成仁。”

说着他又皱了下眉道:“殿下这么一说,属下倒是担心殿下的安危了。”

他转而看向另一边正在将肉干一刀一刀削下来的罗延,吩咐道:

“若真的遇到危险,你领一队人护送殿下离开,务必保证殿下的安全。原路返回重新穿过荒漠太过危险,你可以转道往北,穿过祁连山,想来瓜州那边应该已经安全了。”

云舒没料到曹诚最先考虑的,还是他的安危。

曹诚性格有些大咧咧,并没有意会到云舒在意的点,倒是一向话不算多的罗延,将削成片的肉干用布垫着递给云舒后,说道:

“殿下仁慈,担忧我们安危。

但从我们从军那刻起,生死就是天定的。

我们是卫兵,虽不像西州军那样戍守边关,常年作战,但也明白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万不能临阵脱逃,畏缩不前。

别说今日是突袭瓦卑都城,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有了军令也必须前行。”

云舒并未从过军,他更多的时候,会以普通人的视角来看待问题。

在今日之前,他以为玄甲卫与西州军是不一样的,但听了罗延的一席话他才明白,玄甲卫与西州军一样,他们身上有独属于军人的那种使命感和责任感。

回想历史,那些明明知道孤立无援,却仍旧坚持守城五十余年,城池坍塌、铁甲破损,少年人转眼年过花甲,但永不退缩苦,直至战到最后一人。

云舒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缓缓吐出一句话。

“是我着相了。”

这一句,既像

是对曹诚两人说,又像是对他自己说。

他作为一军主将,怎么可以动摇?

而他若是动摇了,军心又如何稳固?

他既然将他们带来了,就得有信心将他们带回去。明明之前计划得很好的,为何要开始怀疑起来?

云舒并没有再去深究自己为何生出这样的情绪来。他毕竟只是凡人,会有迷障可是可能的,他该将精力放在接下来的战斗上。

见云舒重新打起精神,曹诚又咬了一口肉干,依旧是没有意会到殿下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殿下精神了,那就没事了。他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点头道:

“罗延说的没错。”

罗延:“……”

云舒重新将地图铺开,指着瓦卑的都城道:“按照从蔡副将那边得到的消息,瓦卑都城西北方,是一座岩山,周边遍布沙石,寸草不生,并不适合放牧,所以这片几乎没有人居住,也不会有人来这边放牧。所以我们趁夜黑的时候,迅速赶到此处修整。”

说起正事,曹诚赶紧正了色,他手指划过旁边道:“殿下,我们是要趁夜攻城吗?”

在云舒这,可没有攻城必须先叫阵的规矩。

都说是突袭了,哪里能给你打招呼,告诉你“我来了,你先做好准备”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