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红是红色的，白色是很奇怪的颜色。就像那时候的巴尔的摩，黑人不能进入电视台和白人一起参加选秀。这种奇怪的现象，大家都看到了，却没有人有勇气说出来，只有特雷西这样勇敢乐观的女孩，才能说出来，并为了改变而奋斗。”沃特斯开始讲起这个名字的比喻意思。

“怪不得你找不到投资”，罗纳德摇头，得亏对方因为自己擅长拍歌舞片，写了封信被大卫·西姆金斯看到。否则这种不明所以的名字，肯定没有人愿意看下去的。

“这个不行，你得换个名字，换个别人一眼就能看懂剧情的名字。”

“可是……”沃特斯对片名里的双关和暗喻是很得意的，他想了很久才想到。

“别可是了，你不改的话，我们也不可能给绿灯的。低成本电影不可能投入大预算做营销，必须让观众看懂你想说什么故事。就像‘辣身舞（）……”

“好吧，我明白了，我回去就改……”

……

白日梦的办公室租用的是普通的房子，也没有装修，墙壁的隔音不佳。罗纳德没法靠练习瑜伽呼吸法，来试图梦到电影画面。

他开车回家，然后洗了个热水澡，把窗户关上，窗帘拉上，关掉电灯，开始坐在瑜伽垫子上，开始放空脑子。

“摇摇摇……Baby……摇摇摇……”

一阵节奏感很强的摇摆舞的音乐传来，罗纳德好像看到了一个很胖的女孩，在电视机前，和女朋友一起学着电视里的舞姿。

“这个拍的挺不错啊。”罗纳德不禁感叹，这样的舞蹈动作，明显是经过很好的训练的，女主角虽然非常胖，但是舞姿却很灵活。

“嗯……这是什么？”

罗纳德又看到了几个群舞的画面，他发现了，就像自己喜欢拍美女的腿一样，这个约翰·沃特斯对女性的臀部有特别的爱好，好几个镜头，特雷西的臀部就一个大特写对着镜头摇摆，银幕上都被这巨大的臀部占据了。

然后是结尾的场景，罗纳德看到特雷西染了金发，虽然很胖，但是在心爱的男孩的邀请下，在电视节目里跳起了一种蟑螂舞。

“嗯……很不错。”罗纳德觉得能把胖女孩拍的这么可爱，对那些身材不是那么标准的观众，也是很有吸引力的。胖女孩也可以找到爱自己的帅哥。

很快，瑜伽呼吸能够提供的画面结束了。罗纳德一头栽倒在地板上，睡着了。

……

“罗纳德！”第二天，罗杰·科尔曼在办公室等着罗纳德，发现他歪着脑袋走进办公室，“你的脖子怎么了？”

“晚上睡觉落枕了……”罗纳德摸摸脖子，昨晚上睡在地板上，扭伤了。

“没事吧？”

“没事，我预约了整脊医生。”

“好吧，你说你带了一个合作的项目要和我谈？”罗杰·科尔曼看着坐下的罗纳德。

“其实是两个……”

罗纳德把两个剧本从公文包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

“嗯，这个卡桑德拉·彼得森我认识，演了不少电影。”罗杰·科尔曼先看的是“销魂天师”的剧本梗概。

“这部电影的预算要700万以上，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合作。那一本歌舞片比较便宜，如果你觉得700万太贵，我们可以从这部开始合作。”

“让我看看”，罗杰·科尔曼又翻开了“白色口红”的剧本，他是制片老手，这些剧本基本翻过一遍，就心里有数是不是能投拍。

“怎么样？这部剧本是不是很有老新世界的风格？”罗纳德指着“白色口红”问科尔曼。

“确实很像”，科尔曼笑了，这种省钱的拍法，真的很像老新世界影业。

“那我们先从这部电影开始？”罗纳德问。

“不，我对‘销魂天师’更感兴趣。”

出乎罗纳德的意料，科尔曼更想要要700万拍摄预算的电影。

“为什么？”罗纳德觉得这不像科尔曼的风格。

“你也知道，我的发行渠道，原来主要依靠的是汽车影院，和老电影院改造的磨坊影院”

罗杰·科尔曼也是无奈，有机会拍低成本的电影赚钱，他是不会投入高额资金拍大片的

“最近五年，特别是最近三年，房地产因为利率低，发展的非常快。很多汽车影院的空地，和老电影院所在的地块改造，这两个我原来的主要发行渠道，已经开始迅速枯萎了。”

“哦……”罗纳德心说好像是这么回事，自己在洛杉矶开车，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有原来到处可见的汽车影院了。

“要想上院线发行，我们就得加大预算，否则不可能在电影院的票房上打平的。”

“不是还有？”

“录像带？”科尔曼笑了一声，“不经影院发行直接发行录像带的市场有限。只能拍些十几万美元给导演练手。现在不像你入行的那时候，新导演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

罗纳德也摇头，要是直接拍录像带，一部只能卖出去几十万美元，这两个剧本的质量，其实远远不止这点市场潜力。但是要卖的多，必须要配套的营销。

他自己的白日梦，和科尔曼的协和公司，都不可能为了一部十几万制作的录像带电影，花上一百万来做营销。录像带的销量，必须要有影院上映来取得口碑。

所以科尔曼的选择也是顺理成章，现在只能拍些500万到800万的制作，在两千万美元制作预算的大片看不上的冷门档期上映，然后再用录像带收回成本。

相比一个肥胖女孩，在1963年参加电视选秀的故事，还是“销魂天师”这种有幽默感的恐怖片，符合罗杰·科尔曼的一贯口味。700万预算，也比较有能力在院线和大片竞争。

“好，那我们就合作这部电影。到时候我们联合做发行……”

“合作愉快。”

罗纳德和前老板用力的握手，表示达成了协议。科尔曼的信誉几十年不变，两人不用签合同，握手就能相信对方会履行协议。

“茱莉很喜欢你的辣身舞……看了三四遍了。”科尔曼说起了家里的事情。

“我会给她寄录像带的。”

……

既然科尔曼选择了“销魂天师”合作，那么“白色口红”就得罗纳德另找合作对象了。

他打定注意要拍这两部电影，作为白日梦明年的电影推出市场。一个健康的公司，不可能只靠自己拍电影。

先给卡桑德拉·彼得森打电话，告诉她好消息。卡桑德拉在电话里乐得不行，表示马上开始选导演和演员。

“不，这个最后要由公司确定。你只能提出人选，卡桑德拉。”罗纳德笑着纠正对方。

“当然，当然，所有人都需要选角。不过女主角？”

“当然，那是你的。”

然后是约翰·沃特斯。

罗纳德打过去，告诉他公司已经绿灯了项目，现在还在寻找投资人。

“所以只要找到融资，我们就可以开拍了？”

“是的，沃特斯。我已经有了几个人选，你也来一起参加会谈。”罗纳德心中有几个人选，史蒂夫·班农那里还想投资白日梦的项目，小道格拉斯的零花钱不知道还剩多少。

“对了，你的名字想好了吗？”

“想好了，就叫发胶（）”

“那他妈的又是什么意思？”罗纳德一听，怎么又是个莫名其妙的名字？

“这是那个选秀节目的赞助商，最后的赢家叫发胶小姐。而且在1963年，发胶代表的是解放，进步……”

“行吧，行吧，先叫这个名字吧，你再想想还有没有更好地。”

“这个名字是很不错的，中年观众听到，就会记起以前的那段岁月的回忆，那时候新潮的发行，就是喷很多发胶，把头发高高梳起，固定成在大风里也纹丝不动的发型。”

“随便吧……”罗纳德对这个名字也不太喜欢，不过反正是暂定名，到时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