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太热,阿图和阿顿在一棵茂盛的香肠树下休息,不远处有个泥潭,里面密密麻麻挤满了河马。
阿图觉得这已经不能算是泥潭,可以说是河马排泄物形成的大粪坑。
旱季实在太干热,河马必须长时间泡在水中降温,否则就会因为体温过高而死,即便泥潭已经变成粪坑,至少可以保住这些河马的命。
一头河马走到泥潭前想挤进去,他的生命已经危在旦夕,但里面根本没有位置。
阿图不禁感慨在大旱季任何动物都生活的太艰难,即便成年河马没有天敌,就连最厉害的狮群也完全无法捕猎壮年期河马,但河马还是会因为太热而死。
河马的脾气非常暴躁,领地意识很强,雄性河马会和邻居拉开至少60米的距离,但现在也不得不紧紧的挤在一起。
外面这头河马是正处于壮年期的雄性,他想仗着自己体型大力气大硬挤进去,主要是如果挤不进去,他很可能会死在这个烈日炎炎的正午。
阿图大概估算了一下,泥潭不大,但里面的河马数量至少有近千头,实在太密集,根本没有丝毫的空隙,必须挤出边缘的一头河马,这头才能进去。
然而现在已经在泥潭的河马都是很厉害的,没有谁会轻易让出位置,最终外面的闯入者河马选了最边缘的河马不停的挑衅。
两头超过五吨重的暴躁大家伙,他们要比拼的是块头以及撞击力度、凶残的大嘴,赢了才能留在这个救命泥潭里。
闯入者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守卫者河马更凶猛的还击了回去,他们张开大嘴互相咬,两个大嘴卡住了,抽出来嘴后,他们又大张着嘴互相撞击。
阿图:……你们河马打架,就是比谁嘴大吗?离这么远我好像都能闻到口气,就指望用口气熏死对方?听我说,你们能不能好好打架,别打哈欠!
两头河马打的越来越激烈,原本就被晒的干裂的皮肤,在凶残的撞击下伤痕累累,脊背、肚子到处都露出鲜红的血肉。
最终闯入者河马意识到自己赢不了,他不得不放弃,再打下去只会伤的越来越重,守卫者河马得意洋洋的回到了泥潭中泡着。
阿图看着守卫者河马的鲜血淋漓的伤口直接泡在粪水里,他简直无法想象这种生活得多痛苦,河马可能习惯了,但他连看一下都觉得无法接受。
他注意到,这个泥潭里的所有河马身上都有各种血淋淋的伤,看上去都是和其他河马打架受伤的,就这么一个臭气熏天的粪池竟然也需要打架赢了才能进入。
更可怕的是,几乎每头河马身上都停着几只“牛椋鸟”,这种鸟专门啄食河马伤口上的烂肉,
阿图没法想象河马遭受的痛苦,因为挤的太紧都无法赶走啄食伤口的鸟,只能忍痛。
所有河马直接在泥潭里排泄,近千头大家伙们每天会制造多达20吨的排泄物,因此泥潭永远不会干涸,俨然已经成为粪池。
不过这个粪池能救河马的命,还只有打赢的才有资格入住其中。
阿图望着打输了的闯入者河马孤零零离去,前路茫茫,在仿佛能融化一切的烈日之下那背影显得无比落寞孤寂又绝望。
他感慨道:“阿顿,那头河马很快就会死对不对?”阿顿点着头说:“嗯,等以后实在找不到猎物,我们就来这附近,捕猎这种快热死的河马。”
他原本还有点为河马悲伤的心情,立即就被阿顿给整破防了!
阿图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保留了太多人类思维,作为猎食者,他就应该像阿顿这样,眼里只有猎物,而不是总想着这些没用的。
下午终于不那么热之后,他们继续寻找赞娅和水源,不论找到哪一个都是好的,阿图就怕什么都找不到。
阿顿早就非常了解赞娅经常活动的地方,但今天找遍了都没有赞娅的身影,不过他闻到了赞娅的气味,他就带着阿图顺着气味找。
他们走了很远,并且越来越偏僻,阿顿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了气味,并且这个气味已经弱的几乎闻不到了。
阿顿想着崽子肯定累了,于是说:“我们回去吧,明天再找。”
这时一群狒狒从他们的身边嗷嗷叫着的跑了过去。
狒狒是猎豹的食物之一,但只要逮住机会狒狒群就会报复受伤的猎豹或者猎豹幼崽,一群狒狒这么着急的跑,要么是为了报复猎豹,要么就是为了抢夺水源。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阿图都想跟过去看看,他一边跑一边说:“阿顿,我们去看看着这群猴子想干嘛。”
他们不远不近的跟着狒狒群跑,没一会儿就来到了一个十分隐蔽的悬崖下,果然在悬崖下看到了非常清澈的一汪水池,简直就是惊天大喜!
更让阿图惊喜的是,赞娅一家正在池边喝水,赞娅看上去非常疲惫,三只幼崽全都瘦的皮包骨头,但至少他们还活着。
这群狒狒将赞娅一家团团围住,狒狒群不仅想独占这片水池,还想吃掉猎豹幼崽,狒狒是杂食动物,只要有机会,他们也想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