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就面无表情地道:“段同志,你和我们首长已经离婚了,是没有任何亲属关系的,我们首长又留了遗嘱,不允许你过来吊唁,还请你尽早移步,免得耽误了今天的秩序。”
段沁香当即就皱了眉,想要呵斥小刘,却听小刘开口道:“段同志,还请您配合,不然我就报告治丧委员会的领导,让人把您请走了。”
段沁香也没脸把事情闹大,见来硬的不行,立即就坐在门口哭,小刘朝门口的士兵使眼色,俩人做势要把她拉走,段沁香这才站了起来,一边擦着红肿的眼睛,一边哭哭啼啼地道:“老樊啊,你怎么这么狠心,我不过是跟你闹了点口角,竟连最后一面也不许我见,你这不是拿刀子剜我的心吗?”
小刘冷声提醒道:“段同志,您要是再在这边喧哗,那我们只能对不住了!”
段沁香瞪了小刘一眼,擦着眼泪,慢腾腾地走了,一步三回头,做足了伤心人的样子。
小刘生生忍住骂人的冲动。
爱立见他回来,问道:“段沁香走了吗?”
“走了,沈同志,她这次来肯定是想趁机向领导们提要求的。”
爱立问他道:“段屿白今天早上来了没?”
小刘摇头,“还没有。”
爱立猜他肯定会来一趟,不然人家都会骂他忘恩负义,果然上午十点的时候,段屿白来了,这一位,小刘虽然不喜,但他没资格轰人。
爱立站了出来,挡住了他的路,指着大门口道:“我们俩家已经无亲无故,请你走!”不然,以后还让铎匀给姓段的回礼吗?
段屿白皱眉道:“我来鞠个躬就走。”
爱立坚持道:“不必,请你立即走,免得一会面上闹得不好看。”
段屿白试图和她沟通道:“樊师长先前对我照顾很多,我想尽尽最后的心意。”
爱立淡道:“你要是有心,就不该出现在这里,你是觉得樊师长想看见你,还是觉得铎匀想看见你?段屿白,你是不是从来只会从自己的角度思考问题?”
最后一句话,让段屿白哑口无言,不由退了一步道:“是我顾虑不周,我这就走。”见沈爱立面上冷冷的,段屿白想问他们几时离京的话,也堵在了喉咙里。
他知道,随着他姐姐和樊师长离婚,两家以后再无牵扯,他这些年祈求的,和多美姐弟俩缓和关系的想法,大概也是不可能实现的了。
末了只道了一声:“多多保重!”
转身离开的时候,眼里不由含了泪,当年古大姐对他的照顾和提携,他想他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回报了。
也就是爱立没看见他眼含热泪的样子,不然肯定忍不住“呸”一声。
6月22日,樊原出殡,他的遗愿是火葬,然后把骨灰撒在埋着他儿子的山头上。最后撒骨灰,是由小刘来完成的,小刘一边捧着骨灰盒,一边泣不成声。
樊铎匀也红了眼眶,不知道是难过樊原最后归于尘土的寂灭,还是对他们这一家子十多年来的隔阂和痛苦。
从山头上下来的时候,小刘朝樊铎匀敬了一个军礼,说他已经被调到青市那边的军区,让樊铎匀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给他写信。
樊铎匀也朝他表示了感谢。
最后分开的时候,小刘悄声和他道:“樊同志,我送到你那边的相框,还请一定要收好,这是首长特地叮嘱我的。”
樊铎匀望了他一眼,小刘点了点头。
等回到家,樊铎匀立即把那个全家福的相框找了出来,最后还是没有拆开,和姐姐道:“以后再说吧!”
樊多美现在也不想看,和他道:“你和爱立带到汉城去,放在地下室,我猜大概是留给我们的遗嘱吧!”
姐弟俩商量好这个问题以后,樊铎匀又问姐姐道:“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汉城,你跟姐夫去西北,我和爱立都不是很放心,家里有地方住,再者,爱立的妈妈、奶奶和姑姑都在汉城,有什么事,也有人能搭一把手。”
樊多美望着弟弟,轻轻笑道:“真好,我们姐弟俩也有很多的亲人了,你放心吧,以恒妈妈对我挺好的,我生产的时候,她肯定会过去。我在西北那边的部队里,也有很多朋友,你不用担心我。”
6月23日中午,在林家吃完一顿稍显丰盛的午餐以后,爱立和铎匀就收拾了行李,准备去火车站了。
吴维珍和樊多美坚持要送他们到车站去,不成想刚出家门没有几步,就看到了坐在凉亭里朝她们家翘首以盼的谢周氏。
看到他们出来,谢周氏还激动的站了起来。
吴维珍拉了拉多美,示意她看过去。
多美摇摇头道:“妈,我们不管,看爱立和铎匀自己怎么处理吧!”虽然她和谢家的关系有些特殊,但是这到底是爱立的事,她并不想因为自己而让爱立为难。
其实不用多美开口,谢周氏的目光太过于灼热,爱立很快就发现有人朝她看着,见是上次她扶过的老人家,正一脸急切地看着她,爱立心里正有些奇怪,就听那老人家朝她喊话道:“姑娘,你要走了吗?”
爱立回道:“是,再见!”
谢周氏点点头,“姑娘,多多保重啊!”
她的声音里像是带了不舍和哭腔一样,让爱立更觉得奇怪来。
等爱立一行人走出了大院的门,谢周氏不觉流了泪下来,和何姐道:“也算搭了话了!”
何姐安慰道:“是呢,您好好养身体,说不定明年他们还来呢!”
谢周氏又问道:“小何,你说,铎匀他们会和她说我是谁吗?”
何姐想了一下道:“不一定吧,刚才都没说,后来更没说的必要了。”但是她觉得,那姑娘事后稍微回想一下,大概自己能悟出来,毕竟老太太刚才情绪没收得住。
谢周氏心里有点复杂,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想不想让爱立知道,她是谁?
而爱立这边,等上了火车,樊铎匀问她知不知道刚才那位老太太是谁的时候,就见爱立点头道:“本来不知道,等打过了招呼,隐约猜到了一点。”她和那位老太太只有一面之缘,不至于知道自己走,还要哭的,她很快就想到了谢家的那位。
又和铎匀道:“这次过来,人倒都见了个遍。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本来就是陌生人。”
樊铎匀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先睡一觉吧,等下了火车,就见到妈妈了,她肯定炖了汤,在家里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