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鼓起脸颊对着伤口轻轻吹气,凉风拂过刺痛的伤口,好似一场虚假的安慰。
“我们接下来又要去哪里呢?”久作收回手背在身后,用他最熟练的欢快语调询问。
陪他玩的人,已经好久没出现过了,所以奇怪也好,利用他也没关系。只要能在外面自由奔跑,即使是疼痛他也可以一直忍耐。
果戈里将梦野久作拎起放到地面,为避免触发异能,动作倒还算得上轻柔。但是和他动作相比,吐露的语言就要锋利尖刻得多。
他弯腰俯身,化身阴影将小孩笼罩,声音好似笼中鸟的低唱:“我确实很难过呢。道德和悲哀都是枷锁,我所哀叹的,正是我想摆脱的。”
大脑是温暖潮湿的牢笼,脑髓地狱就是让牢笼生刺的异能力。
“其实说实话,小久作的异能,在我看来非常的……”果戈里凝望梦野久作的双眼,笑容伤感,语气温柔,冰凉的指尖贴上他的脸颊,一字一顿地说——
“令人厌恶。”
“所以没有接下来了,你被抛弃了哦,可怜的小不点。”
世界顿时黯淡无光,胸腔仿佛开了个口,冷风灌进去,热气跑出来,冻得他浑身都在发抖。好像有人在歇斯底里地尖叫,又好像什么声音都被真空吞噬。
久作低头扯着衣摆,晶莹的水珠忽地嘀嗒跌落地面,带着哭腔的哽咽响起:“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对我呢?这种异能力又不是我想要的。”
他抬头露出泛红的眼眶,然后狠狠地扑向果戈里,伸手去抓他的披风,尖锐地叫喊。
“不可以!不可以!谁都不能走!”
小丑闪身躲开,闲适得好似在逗一只幼猫。陪小孩玩闹一会儿,他歪头侧耳倾听,敏锐地侧身避开从后背刺向他的金色夜叉。
“贵客前来,有失远迎。为什么不留下来,给妾身一个向您赔罪的机会呢?”慵懒的女声从门口向他靠近,尾崎红叶手执红伞,缓步走出。
“这可不行,我留下来的话,陀思会很郁闷的。所以还是用这孩子作为赔礼好了。”
无情抖开披风笼罩久作,将小鬼丢向尾崎红叶,果戈里嬉笑着将帽子贴在胸口,弯腰向女士行礼。
“万分抱歉向小姐您献上这般拙劣的演出,还是让我们遗忘今日,稍微期待下一次的精彩表演吧。那么再见了,小久作~”
漂浮于半空的金色夜叉剑刃举向前方,在看到室内的状况后,红叶眉头微皱,顺手接住向她撞过去的小孩,抛给身后跟上来的中岛敦。
眼前一道白影闪过,就安稳落地的梦野久作向着果戈里消失的方位扭头伸手,望着空气呆愣了几秒。
“那个,你没事吧?”弱弱的关心从耳边传来,白发金瞳的男孩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今年才五岁的梦野久作咬唇忍了又忍,最后也没抗住内心的酸涩,往地上一坐抱着膝盖就开始掉眼泪,哭得肩膀颤抖,脸颊通红。
“呜呜呜,我的异能,才,才不讨厌……”
“明明是大家不想和我一起玩……才不是我的错呢,呜呜呜……”
“我要诅咒他!!一定要诅咒他!”
完全不知道对方就是罪魁祸首的敦敦手足无措地看向尾崎红叶,慌乱得自觉干什么都不是,只能弱弱地呼唤对方:“红叶姐,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