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怀远狰狞地笑：“疯或者不疯，又有什么区别吗?我做个正常人的时候，他们愿意正眼看我吗?愿意把女儿还给我吗!"

“时寒黎，我最讨厌你们这种道貌岸然的英雄，当我需要英雄的时候你在哪里?既然做普通人他们都欺负我，那我就去做反派，这有什么问题?你凭什么站在大义的那边要杀我?凭什么这世道就不允许为自己而活!"

如果是普通状态下的时寒黎，可能会和郑怀远多交谈两句，但是此时的时寒黎在绝对理智的作用下，她已经获得了自己想要的情报，没有必要回应他情绪化的宣泄。

在郑怀远再次攻过来时，时寒黎的身影瞬间消失，郑怀远猛地一怔，雪水般清亮的刀锋已经从身后劈砍而下，距离他的脖颈只有短短几毫米!

他不知道，时寒黎最强的从来都不是她的战力，而是她那逆天的敏捷度，在进化到四阶之后，她几乎能做到闪现无影，否则怎么能那么轻易就杀死那只五级丧尸!

郑怀远再快，也不可能快过bug一样的时寒黎，他一咬牙，只能拼着被刀砍下来的危险尽力扭动，他的身形突然变得如蛇一般柔软，以一个人类绝对不可能做出来的诡异角度硬是从时寒黎的刀下钻了出去!

血珠瞬间被雨水冲刷而下，郑怀远的确被砍中了，他的脖颈被砍断了三分之一，血液喷涌而出，他的身体角度扭曲，头也歪成一个扭曲的姿势，他借助诡异的身法和雨水的润/滑从时寒黎刀下逃走，那个伤口应该闯伤了他的什么神经，转过头来的时候，他的左右眼珠分别散乱向了不同的方向。

但是马上，他咔咔把自己的脖颈掰回正位，原本硕大的口子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轮起自我愈合这个逆天的技能，他用得可比时寒黎熟练多了，然而时寒黎也不是站在那里看反派回血的人，她的身形再次融入雨雾之中，以极快的速度再次砍向他同一个地方!

这是真正的以命相搏，郑怀远也不再说话，他眼神狠厉，也不怕她砍，拼着再挨一刀的后果，反手掏向时寒黎的心口!

他刚刚愈合一部分的脖颈再次被砍裂，这次只剩下几根筋脉相连，而时寒黎虽然及时闪躲，但她抱着想要将他杀死的决意去发动的攻击，当然不惧怕自己的受伤，她的腰侧被击穿了一个洞。

正面一击，两人同时负伤，短暂的交错之后

，两人的伤口都在疯狂愈合，他们眼神相触，接收到彼此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决心，他们同时一动，再次攻向对方!

时寒黎数着对方使用过的能力，除了之前她学来的，其余就是刚才知道的手掌硬化和诡异的身法。

在激烈的战斗中，她观察到那种让身体呈现出不可思议柔软度的不是身法，而是在那一瞬间郑怀远的骨头仿佛消失了，人类之所以不能做出猫和蛇那样柔软的动作，就是骨骼的限制，当人类突破这层限制，会发挥出出人意料的效力。

郑怀远夺来一个也许能改变战局的技能。如果他面对的不是时寒黎。

绝对理智不会让一个蠢人平白变得聪明，但它能让使用者的逻辑思维能力发挥最大的效力，无论在任何情况下。

而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战斗思维，只乱杀了几个月的郑怀远，怎么会是刀口舔血十几年的时寒黎的对手。

郑怀远能量很强，花招很多，但时寒黎四阶之后的敏捷能力，是个无解。

她冷静地观察，步步紧逼，很快就摸清了郑怀远的进攻规律，他会在什么时候使用什么姿势躲闪，会怎么使用他那些能力，无论他如何挣扎，时寒黎总是能快他一步。

然后才是她真正的进攻。

在郑怀远的手臂一样地把她缠起来的时候，她故意露出吃痛的神色，作势要为了刺中他的头颅而侧过头，因此露出了一部分脖颈。

这是她故意露出的破绽，如果在平时，以郑怀远的狡猾也许并不会上当，就算动心也会有所怀疑和顾虑，但现在他被时寒黎逼到眼眸赤红，当终于有一个机会摆到面前，他发热的大脑一定会去赌这一线生机!

郑怀远连手都来不及抽回，他毫不犹豫地垂下头，如同濒死的野狼那样，狠狠咬住了时寒黎的脖子!

然而与此同时，时寒黎眼中寒光一闪，就着此时的姿势，同样也咬中了郑怀远的脖子!

他们就像两只争夺最后一块肉的鬣狗，凶悍地撕咬着对方，郑怀远还没有来得及为澎湃涌入的能量而感到狂喜，转瞬间眼中的神色就被诧异和惊恐覆盖。

因为他体内的能量，居然在以更快的速度向时寒黎的嘴里涌去!

郑怀远第一次从心底里感到害怕了，他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然而时寒黎怎么会放过已经到口的肉，她不顾郑怀远又在自己身上造成了

多少伤口，就是不松口，她的手臂被捆在郑怀远麻绳一样的臂弯里，无法转动长刀，为了扎中郑怀远的心脏，她用力调整了一下角度，伴随着噗嗤一声，锋利的长刀扎穿了她自己的腰腹，斜斜向上，正中郑怀远的心脏。

两人口中同时涌出血来，血液顺着两人的身体流下，外面雨水冰冷，血液快速流失造成了更快的失温，郑怀远的理智终于濒临崩盘了，他不得不先松开口，发出痛苦的嘶叫。

“快住手!时寒黎你这个疯子，你想让我们一起死吗!”

时寒黎眼睑半阖，就像没有听到他的嘶吼，此消彼长之下，她吸取能量的速度反而加快了，趁着郑怀远松动的那一刹那，她迅速抽刀，再次从背部戳进郑怀远的心脏，这次不用再以扎穿她自己为代价。

郑怀远再次喷出一大口血，现在换成时寒黎反过来用手臂将他狠狠控制住，他瞳孔收缩，里面满是恐惧和不可置信的不甘。

"这不……可能……"郑怀远嘶哑地说，"你怎么会这种……能力!"

他刚刚愈合的气管再次被时寒黎撕咬断裂，时寒黎凶狠地抓住他的头发，如同一只吸血的妖魔。

郑怀远逃不开时寒黎的禁锢，他的眼前阵阵发黑，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个疯子会把他生生吸干，就像他对待之前所有猎物做的那样。

当察觉到郑怀远的身体开始飞速膨胀，发热，时寒黎立刻意识到他又要故技重施。

这是一个同样无解的技能，自爆会把郑怀远分裂成无数碎片，谁也不知道他的意识会附着在哪一

块碎片上，之前就是犯了这种错误，才让他得以逃脱。

但时寒黎是已经吃过一次亏的人了，同样的坑，她从不让自己跌进去第二次。

自爆和自我愈合一样，同样需要有强悍的意志力作为驱动，时寒黎手中长刀消失，换成了一把枪。

她把这把枪抵在了郑怀远的后脑上。

枪也许并不能杀死郑怀远，但她之前特意问过殷九辞，破坏掉大脑的哪一部分，能让人暂时不死的情况下把人变成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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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停止了自爆进程，并痛哭出声。

"求求你，不要杀我，我还要去救我的女儿，时寒黎，你不是大英雄吗?求求你不要杀我……"就在此时，他们脚下的大地剧烈地震颤起来。

崩裂，震动，颤抖，巨大的裂缝凭空出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天空倏然变得更加漆黑，有一个巨大的能量从地底爆发了，不分敌我地吞噬着地面上所有的物体。

地震!

时寒黎脑中闪过这个词，她抓住郑怀远的手臂，带着他向一旁跃去，避开他们脚下突兀出现的缝隙。

这震动惊动了后面的那个东西。

一声嚎叫响起，它浑厚，悠远，带着强烈的精神冲击，仿佛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时寒黎体内本就有两股能量在互相冲击，她脑中一喻，流出了一丝鼻血。

地面巨大的起伏弧度将两人掀翻，时寒黎感到手中一空，郑怀远硬生生掰断了自己的手臂，从她手中跌了出去。

嚎叫声，痛喊声，地裂声，全都纷至沓来，时寒黎刀尖狠狠戳进地面稳住身形，抬手抹去了自己鼻唇上的血。

没了一条手臂的郑怀远滚落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第一反应就是要逃，但是马上他就和时寒黎看向同一个方向，脸色惨白。

一个高大如巨塔的影子在缓慢地移动。

它每动一下，地面就震颤一下，原本裂开的缝隙裂得更加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