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不免是叫柳公劼有些震撼,或又觉得她无知,忍不住问,“你知道,将货物送到西域去,有多?困难么?”
顾小碗怎么不知道?不说眼下中原大乱,便是没有乱的时?候,这?西域商道都没有开通,沿途不说各个藩国如何?,就是那各样的沙贼盗匪,也是层出不穷。
所以,即便大家都知道那边有着丰厚的利润,但都不愿意去做这?一桩生意。
因为?此去除了赔钱还赔命。
这?种劳民伤财的事情,自是没有人再愿意做了,只有那些皮糙肉厚的西域商人们,才愿意吃这?种苦头。
顾小碗当然也不愿意吃,但是她没得选择啊!就算是这?天下乱了,但是世家未倒,真?正?赚钱的好生意,都掌握在他们各家手里,自己想都不用想。
所以只能是富贵险中求,去走这?条别人挑剩下的。
所以她回着柳公劼,“我?知道,可是我?没有选择。”当时?她认真?地望着柳公劼,“你能放下身段来我?这?里,我?一样能豁得出去,往西域冒险。”
柳公劼不是没有看到她眼里的决心,但还是忍不住劝:“你只是一个女人,何?必呢?”
“那又如何??女人未必不如男人,我?们缺的从来都只是机会罢了。”顾小碗这?样回着。
这?让柳公劼忍不住想起家里的孩子们,就目前来看,最?聪明的的确是他的长女。她几乎有着那过目不忘的本事,只在兄弟们的学堂外面路过一趟,她就明白了先生苦口婆心讲了半天,里头的男孩儿们还没懂的学问。
他是不止一次惋惜,这?个大女儿,为?何?不是男儿身?
但凡是个男儿,他这?一脉将来该是多?么耀眼。
门房那里,柳夫人得知他去找了顾小碗,便打?发着人在这?里等着,如今见?他回来,直径给请了过去。
暖阁里的柳夫人正?在陪孩子们,听?得柳公劼回来,只让奶娘嬷嬷把孩子们都给带了下去。
外面寒风凛冽,合月城的城北外面,能看到远处高耸的大山,山脊上早在一个月前就覆盖着白茫茫的雪,也不知哪一日,那里的雪便会蔓延过来。
初来这?合月城的他们,都不清楚本地气候,所以早在那场初雪落下的时?候,就开始等着。
只是这?等了许久,雪没有落下,但温度却是一日比一日还要低,落下的小雨滴,不过是盏茶的功夫,便凝结成了冰,所以飘着蒙蒙烟雨的路上,如今车马行走艰难,便是路人们,那脚底下都绑着一根草绳,以此来加强鞋底与地面的摩擦,省得滑到。
柳公劼也是一样的,即便穿着厚底的皮靴子,但鞋底仍旧是绑了这?样一根粗糙的绳子,他在进暖阁的时?候,将鞋子给脱掉,有丫鬟来拿下去烘烤外面的水汽,以及他身上解下的氅子。
但即便如此,他仍旧是带着一身冷意进来,使?得温暖的屋子里瞬间多了几分?清冷,叫柳夫人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
他在妻子对面坐下,“孩子们功课怎样?阿拂最近在学什么”
柳夫人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