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淮热了些饭菜,端来却见不见了圣元,便与阿拾一同吃,见着东门铁匠坐在这里发呆,便给他递了一双筷子。
东门铁匠摇着头,他哪里还吞的下去?这会?儿真是觉得余生无望了吗,好没了个意思。“你们?不必管我,只管吃,我自己?坐会?儿。”
如此,两人也就没再管他了。
阿拾倒是知?道他为何发愁,却也不知?该如何劝?毕竟外面的世道瞬息万变,哪里晓得明儿又是什么样子的?若他心生怜悯之心,想要去尽这微薄之力救百姓于?水火,那他妻女当如何?
如果要带着一起去冒险的话?,他又不必跑到这偏僻之地。
又或者他心生大抱负,想趁着这乱世出人头地,那当初也同样不必来此,完全可以凭着这打铁的好手?艺,投在一方诸侯下,早就得了好前程。
待吃了饭,见东门铁匠还坐在这里,到底还是劝了几句,方才去休息。
如此,东门铁匠自己?在山洞门口枯坐了一半宿,也不知?什么时候,那胡杨从笼子里出来,坐在他身边,已经睡着了的他,这会?儿半个身子都趴在胡杨的身上。
东门铁匠忽然被山洞里的鸡鸣声吵醒,一个激灵醒过来,只觉得脸上毛茸茸的,垂眸一看,竟是拿着胡杨坐靠枕了。他先?是一愣,随后又一惊,忽然笑起来,一手?给胡杨顺着毛发,“原是我自己?想太多?,连你一条狗都知?道体察人心,生怕我就贴在这长凳上睡着着凉,愿意为我做枕。可见我妻女又是怎样担心我了。”
但余下的话?他却是没有说出口。他想一条狗都知?道护着人,那他却是躲在这深山老?林里苟且,是不是狗也不如?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领着天下百姓的供奉,如今老?百姓们?生死艰难,自己?反而躲起来。
胡杨也不知?能否听懂,反正很满意东门铁匠手?上给自己?梳理毛发的力度,口鼻里发出满意的哼哼声音。
而此刻东门铁匠的媳妇苏氏就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红彤彤的,显然她丈夫半夜起来便没回?去,她也是一夜未睡。
东门铁匠看到后,心有些不安地站起身来,唤了一声:“娘子……”
苏氏倒也是冷静,慢慢走过来:“外面的事?情,圣元和?我说了。”
而那厢阿拾才晓得顾小碗昨晚扭伤脚的事?情,这会?儿也没顾得上洗脸,拿着那药便匆匆往顾三草的树屋去敲门。
这年迈之人,总是瞌睡少,早早顾三草就醒来了,发现东门铁匠抱着狗在那山洞门口睡觉,还以为是什么时候又喝了酒。
这会?儿看到阿拾来,反而是惊了一下,急忙开门,“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倒是吓了我一跳,还当是眼花了。”一面问?他,“外头铁匠家两口子闹什么,莫不是吵了架?”怎瞧着苏氏眼睛红彤彤的。
阿拾见她误会?了,解释着说:“我们?三昨儿半夜回?来的,肥头县出了时疫与他说了,心里难过又气,恨没得安生日子。”
床上的顾小碗已听到了这话?,那睡意瞬间荡然无存,几乎是一下爬起来,完全忘记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