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带着去河边的路,也叫元宝驮了许多渣土去填上,这样一来,又从河边驮着些鹅卵石回来。
其实乡下人家夯土做宅地基,是没有许多讲究的,但如今有了顾小碗,她又素来最害怕那天?灾人祸的,所以即便是做土屋,也十分认真。
跟阿拾那里合计了一下,先是将宅地基给挖了出来,然后直接在宅地里夯土,一边又填补上些鹅卵碎石等等。
如此一来,那第一层土墙一半卡在挖好的宅地里,一半路在地面,中间又有石头加固,为此大家还试了一试,根本不可能推到,便是撞也撞不开。
所以打好了这一圈宅地,便用同样的法子往上夯土。
泥都是现成?的黄泥,和了水搅拌过后,粘糯得很,韧性又好,所以工程进度十分快。
不过是三五天?,那左边的一排厢房墙胚就全出来了,就只差将房梁给架上,盖茅草封顶,安装上门窗就算是完事。
简单是简单,可人手?明显也是不够用,地里也不能一直丢着不管,而且天?气又正好,所以都恨不得马上就将墙体都全部打出来,这样太阳一晒,厚重的泥土墙也能被彻底晒干。
还有要往山上割茅草,一样要等晒干,不然新鲜的茅草重量大,背回来劳累人不说,往上盖的时候既是耗费人力?,又怕顺伤到房梁上的细荆条。
还有那房梁柱子,这些是一点都马虎不得的,自然是要去山里挑选那好的。
这是一件费心事情,家里人手?又腾不开,所以暂时还没谱。
何荆元十分为此事着急,觉得这一家子什么都全靠顾小碗来安排,必然是不行的,于?是主动找上刘有财帮忙一起去山里相看房梁。
他去时,顾四厢将他喊住,往他手?里塞了个布包,“刘有财眼里都是他家的地,你如今是要去请他帮忙,少不得是要耽误他一两天?的功夫,他便是答应了你,只怕到了那山上,也是心急如焚时刻挂记他的庄稼。”
“这是什么??”何荆元捏了捏包袱,只觉得里头软绵绵的,很是疑惑。
顾四厢笑道:“他眼里除了地,还有他家里头的媳妇孩子,这里头都是些贴身的软料子,做奶娃娃的衣裳最是合适,你拿了与他家去,他心里没有不高兴的,那时候你要往哪一座山上去,他都随你的愿意。”
只不过就他们俩去山上,到底是不妥的,还是要喊阿拾一并去,有他在,若是运气不好遇到个什么?狼啊豺的,也不怕。
正好阿拾也能上山挖些药回来。
何荆元这里提着顾四厢给的包袱去,果然高高兴兴就说动了刘有财。
只是两口旱烟后,刘有财只觉得就他们俩老头家阿拾一个小子,是办不妥的。便提议道:“那牟家总共也没有多少地,牟云天?天?坐在家里头,不如把他喊上,大小伙子力?气是有的。”
何荆元何尝没有想到过?村里暂时总共就这么?些个人,他不但是考虑过请牟云帮忙,还想过鲁石匠和他家那弱不禁风的女?婿温书生呢!
一面摇着头:“不瞒老兄你,我?早前和泥夯土的时候,就想过找他来抡锤子的,只是他说要收拾着往城里去寻个落脚处,我?也不好在多言了。”
刘有财得了这话,黝黑的脸上皱纹挤成?了一团麻花样子,“他果然要做和尚去?”又啧啧地看朝那不平尼姑住的小庵,“他们家这是祖上犯了什么??一个二个的都要出家。”
“天?晓得呢!兴许是不平那日?的话,也是叫他无颜继续待着村子里了。”何荆元想着,这事儿若发生在自己的生,早就没脸活了,自己的爹做畜生一般的行径,自己做哥哥的,还护不住亲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