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噗嗤一乐,捏捏她的面颊,让她醒神,笑道:“我可不是仙人,更不是仙女,这不过是些粗浅的轻身功法罢了。”
十岁的陆蒹葭蒙蒙点头。
他让她搂着他的脖子,她就照做,双手环着他的脖子。
他问她怕不怕?
她就摇摇头,说:不怕。
他说,这就下去了,你要是怕的话,可以闭上眼睛,等落地了再睁开眼睛。
她怎么可能要闭上眼睛,闭上眼睛可就看不到他带着她飞了!
于是,她就这样大睁着眼睛,看着小少年抱着她一跃而下,飞向了半空。
初冬的风,已经很冷硬了,吹在她的面上,她却觉着舒爽不已,觉着天地,从来没有这般的辽阔。
到了地上,好一会,她还在回味那种迎风飞翔的感觉。
小少年放开她,离她三步远,跟她约法三章:他方才抱着她,是为了在不惊动旁人让她受罚的情况下救她,情非得已,让她不要告诉别人。
那个时候,她是怎么说的呢?
现在想来,陆蒹葭的脸都还要忍不住的发红。
年仅十岁的小姑娘,还不大懂男女大防,只一门心思的想要再飞一次,于是,她凶巴巴的对小少年道:要我不说也可以,你再带着我飞一次,我就什么都不说。
小少年无奈了,只好又带着她飞了一次,飞了一次还不够,还得飞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当然还有第三次......
她已经不记得那天下午,他带着她一共飞了多少次了,她只知道,长了这么大,她一次那样的高兴和快乐。
后来怎么回去的,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她只知道,从此以后,她就每每借着去看新嫂子的名头,去客院里找兄弟两个玩。
她跟着他们掀石头,抓过冬的蛐蛐,跟着他们撒谷子,用箩筐盖找食的麻雀,跟着他们一起背书,一本《论语》,她比他们背的还要熟练,有一次,她还偷偷的换上猫儿的衣服,跟着他们出去套兔子,虽然回来被父亲狠狠的罚了一顿,但她从来都没后悔过。
直到两人离开,她的生活就好像慢慢退了色彩,重新变的灰蒙蒙起来,每天除了练规矩,就是学刺绣,学弹琴,学作画,背《女戒》,背《烈女传》,背德容言功,背家族谱系......
少年时的那点子欢乐慢慢酝酿成了一个不可言说的情绪......
陆蒹葭使劲摇摇头,将那点子不可言说的想法甩出自己的头脑,他值得更好的,而自己,什么都没有!
更何况,今日相见,彼此客气见礼,他恐怕已经忘记她了才是。
陆蒹葭翻个身,将自己的脸埋在软软的枕头里,慢慢的睡了过去。
总得要向前看的,明天,可又是崭新的一天呢。
家里有备考的学子,小孩子又多,总